儿配不上郁南。
或许那位江东明珠,才是郁公子的良配吧。
在陈沛霖的思虑间,新娘子被迎进了府中。
众人都识趣地开始融入进一场婚礼的正式流程之中,欢声笑语,言笑晏晏。
当陈沛霖夫妇和郁琮的父母坐在主厅正中,新娘子披着红盖头,胸前挂着大红花的郁琮牵起她的手,走入厅中,郁南在一旁欣慰地笑着。
郁南的父亲郁福也在众人的簇拥中捋着胡须颔首微笑。
郁家当兴!
在场几乎所有宾客的脑海中都升腾起这样的念头时,从外面忽然涌入了一大队的军士。
一阵仓皇闪避,鸡飞狗跳之后,一个黑衣男子缓缓走入。
他看了一眼人群中的郁南,轻咳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举在空中,“司闻曹奉皇命,捉拿郁家上下,无关人等速速离去!”
顾不得吃下心中的惊惶,满堂宾客如鸟兽散,在府门口自有甲士甄别。
郁福脑子一嗡,晕了过去。
郁南眉头紧蹙,上前拱手,“这位大人,其中可是有误会?”
黑衣人瞥了他一眼,一挥手,“拿下!”
郁南面上闪过一丝狠厉,正要有所动作,黑衣人闪电般地伸出手,朝他按去。
知命境高手!
陈沛霖的瞳孔一缩,心知大势已去。
当郁南被轻松地制住,陈沛霖起身上前,“大人,我们这还没拜堂,您看?”
黑衣人看了他一样,犹豫了一下,“滚!”
陈沛霖如蒙大赦,一把扯住陈迎夏的手,朝外跑去。
陈迎夏掀掉盖头,视线中最后的画面,是郁琮面如死灰的脸。
郁家的悲喜两重天,仿佛在豫章城中砸下了一颗巨雷。
所有人都在猜测郁家为何而倒,这其中,也包括披头散发被扔在大牢之中的郁南。
昏暗的光线,肮脏的环境,恶臭的气味,白衣上早就染上了大片污渍,但他毫不在意,所有的心思都在思索着这一切的缘由和活路。
仿佛自从当日在落梅宗遇见云落起,自己的大好形势便急转直下,诸事不顺,直到如此境地。
吱呀一声,牢门被打开,今天的那个黑衣人缓缓走入,然后挥退了所有的守卫。
“你知道一把刀的宿命是什么吗?”黑衣人毫不在意地蹲在郁南的对面。
郁南抬头望着他,满是疑惑。
“是遗弃。”黑衣人自顾自地说着。
郁南笑了,因为他明白了,“我是朝廷对付六族的一把刀,如今六族和朝廷和解,我这个六族憎恨之人便自然没了用处,甚至都不合适再逍遥在这个世上。”
“不愧是豫章麒麟,问题还是想得很通透的嘛!”黑衣人点着头,言语似在赞许。
“您如今说这话,岂不是讽刺之极?”想明白了缘由,心知必死的郁南也放开了。
他曾经在书上看见过一句话,“今因言善我,他日必因言罪我。”
如今的自己也落入了这个圈中,乘势而起,自然势去而落。
“但刀也有办法自救。”黑衣人冷不丁的一句话让郁南重新燃起希望。
“如果找到了新的用处,那自然就可以重新被主人用起来。”
郁南猛地抬头,“用在何处?”
黑衣人伸出手,朝着北边指了指。
郁南瞬间跌坐在地,只需一个手势,他便明白了这一出戏的缘由和目的。
“他们会死吗?”
黑衣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激赏,点点头,“只有真实,你才有取信于人的可能。”
沉默半晌,郁南终于重重点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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