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目中滚下热泪,吩咐郑韬,“把两个孩子拉回来。”
她提起裙摆,缓缓朝雨中伤心落魄的身影走了过去。
就像几十年前,他们初见时一样。
那时的明媚少女和落魄少年。
如今鬓角雪染,岁月刻痕,两颗心却还是那样的紧密,真是一
件值得天下所有有情人高兴的事。
曹氏撩开被淋湿后贴在面上的发丝,轻轻开口,语带嗔怪,“姓郑的,为什么要瞒着我。”
郑勤抬起头,目光中满是温柔的歉意,“对不起。”
曹氏走过去,将郑勤轻轻扶起,郑韬赶紧亲自过来将展虔的尸体背走。
她握住他的手,她望着他的眼,一眼便是半生。
“你记得我跟你说过的,我不要做依附于你的花朵,等待着你为我的生命做一切的判决。我要做那于你并肩的大树,根须相缠于地底,枝叶相拥于风中。”
她摸着他的脸,心疼道:“傻瓜,说好了同生同死,怎么能毁约呢?”
郑勤早已泣不成声,她便再拍拍他的手背,“我知道你也有好多话要跟我说,咱么先跟家里的恶客打个招呼,然后再慢慢说好不好?”
郑勤终于释然地笑了笑,“那你可不能秋后算账,记我的仇啊?”
曹氏回给他一个他看了一辈子的白眼。
郑勤哈哈一笑,牵着她的手,转身面向袁洪,朗声大喊,“郑家郑勤!”
“郑家郑曹氏!”
“求战!”
“你疯了?!”袁洪不敢相信地看着郑勤,一个三境的老头,一个手无寸铁的普通人,就要跟自己家强大的供奉决斗,这不是找死吗?
紧跟着,又有两个声音响起,“郑家郑韬!”
“郑家郑安氏!”
“求战!”
郑勤叹了口气,看着牵起儿媳的手站到自己身旁的儿子,目光中有怜惜,有悲伤,但更多的是欣慰。
这个在自己阴影下默默活了几十年的儿子,算不上天才,但也绝不平庸,终于还是没有因此而走上歪路。
儿子,我这个做父亲的对不起你。
“郑惜朝!”
“郑念夕!”
“郑经纶!”
“郑......”
一个个名字响起在小院中,最终汇聚成一个响亮的词,“求战!”
于安世落魄地跌坐在椅子上,泪流满面,“彼苍者天,歼我良人!”
余芝欲言又止,终于只化作一声长叹。
李计高声劝阻着,“郑世叔,一家老小几十口人,不能意气用事啊,不如请那位出来,大家坐下来好好聊聊。”
郑勤看着他的眼神之中,满是不屑与嘲弄。
袁洪从最初的震惊过后冷笑起来,“干什么?感动自己就不算输?你当演话本小说呢?”
郑勤看向袁洪的眼神之中居然出现了怜悯,“强者即正确?”
袁洪道:“不然呢?”
郑勤的声音从容,“如果仅凭一两场胜负就能说明对错,那谁还会过着错误的生活?你还年轻,还不懂什么叫风骨,什么叫脊梁,这个世界上总有些事,是要高于所谓的利益,甚至高于生命的,那才是我们这座天下前进的动力。希望你还有时间,去从人生中慢慢学会这些。”
袁洪勃然大怒,“你们找死!”
随着他的话音一落,那位袁家二供奉吴四郎飞掠而出,此刻大局底定,不趁机捞点功勋,怎么对得起自己山泽野修的身份。
至于屠杀眼前这些几乎可以算作普通人的老幼妇孺,会不会影响自己的名声,开什么玩笑,老子是野修啊!
带着嘴角残忍而冰冷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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