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似熔炉,烈日当空,土地干裂,就连地上的秧苗也是无精打采的耷拉着,看着稻田里一片萧条,本应该水汪汪的稻田也是一条条裂缝,看着干瘪的穗头,谁看着都得一脸的哀伤。
地上的树木,有些稀疏,三三两两的离着村子还有些远,明明是炎热的夏季,但是看着都光秃秃的,似乎像是秋季后落叶的样子,只有那幸运的松枝上还能有那么几根松针挂在上面。
王家村里,这会儿子很是安静,就连平日里最闹腾的娃儿们,也没有在村庄小道上出现,鸡鸣狗叫更是半点没有,该做饭的时间,烟囱都没有几家冒烟,村里很多人家都断了粮,肚子里面没有食,怎么动的了?老人孩子都躺在家里能不动就不动,多少能省些粮食。
而壮劳力们,一个个也皮包肉骨的瘦的可怜,在无水可灌溉的情况下,摇摆着身子上工,蹲下去拔拔可怜巴巴的零星长出来的野草,然后掉上几滴眼泪,就三三两两的以家为单位去附近的山头,寻找吃食。
只是粮食断顿已经大半个月了,附近山头能吃的东西,基本都被吃了个精光,别说野菜,就是树皮草根,也被撕扯挖掘下来,零星的被碾碎了做成了糊糊,让村民们喝上那么几口,用来骗骗肚子。
王来福作为一家的大家长,蹲在主屋的门前,嘴里砸吧着旱烟袋锅子,只是烟袋里面已经没有了烟丝,砸吧了几口,也没有烟冒出来,只是嘴里有股子烟星子的味道,用来解解烟瘾。
王来福看看天色,老农把势一估量就知道大概的时间了,只是知道了时间,让他脸上的沟壑更深了几分,抬眼他就看着自家的病秧子小儿子,正在东偏房那边转着磨磨,时不时的探头看看自家房内。
“四儿,别转了,过来坐着,小心别晕了!”王来福挪动了下蹲着的地,把门槛子让了出来,然后对着自家小四开了口。
病秧子王无病看看东偏房,身子一软,连忙扶着自家的墙,才发现自己真的有点头晕,估计再转上几圈,自己可能真的晕倒了,一想到自己的婆娘娟儿就是因为听着自己在后山晕倒了,才害的早产的,他心里就有几分难过,心里愤愤的骂着自己废物没用。
王有病急速的喘出来一口大气,虚弱的和自家爹说着:“爹,我没事,就是担心娟儿和孩子。”
他那湿漉漉的眼睛,似乎看着自家老爹,似乎是想从自家爹那里获得依靠。
担心?能不担心么?家里谁不担心?可是担心就有用么?
王来福看着自己媳妇和几个儿媳妇在厨房和东偏房间之间忙碌个不停,血水一盆盆的端出来换着,想着东偏房在几个小时前,还有四儿媳妇的哼哼声,这会子已经低的听不见了,他自己心里也打鼓。
别出现什么保孩子还是大人的情况,保大人的话,王来福看看自己的病秧子儿子,都担心以后是不是还能有机会要孩子;保孩子,就自己这个病秧子儿子没有了壮劳力媳妇,能不能养活了孩子都是个问题。
加上这个年月,就是自家人多,想养起来孩子,也是不容易,想起来家中断粮已经十来天,王来福眉间的沟壑都能夹死苍蝇。
看着自家爹狠狠的吸着没烟的烟袋锅子,一副没辙的样子,王无病既失望又有些心疼,他爹可是村里少有的能耐人,养活了自家兄弟四个,尤其还在年景不好的年月把自己这个病秧子养活大。他抚着自己的心口,心里念叨,别晕,别晕,娟儿还等着你给顶门立户呢!
“四儿,别急,女人生孩子都这样,你嫂子当初也是这个样子。”王建设,王无病的大哥拍着自家四弟的肩膀鼓励的说着。
只是说完,王建设的肚子就一阵的鸣叫,他把腰带又紧了两分,也不知道老二老三能不能挖几根草根回来,要不然晚上又得煮树皮了。
“那咋没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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