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我恶心,若钟砚身上没有流着皇家的血,我早就把他丢进井里去了!”
嬷嬷边打量她的神色,边小心翼翼的回话,“这么多年,也不知道皇上还记不记得起这个儿子。”
博平郡主冷嗤一声,“记不起钟砚是他的种,光是这一点我便不能光明正大的动手。”
提起往事,还有她的妹妹,博平郡主还是恨的牙痒痒,恨中又带着点畅快。
她冷笑着说:“我这个妹妹也是个有本事的,当年把当今圣上迷得死去活来,差不多快要废除六宫,把她放在心尖上疼爱,宫门都不舍得让她出,像养着金丝雀似的养着她。”
“真是好笑,谁又知道后来呢。”
后来啊 ,她这个受尽宠爱的妹妹,是被皇帝亲手杀了的,一刀捅入心窝,死后连个正经的坟头都没有,皇陵不得入,牌位也不准立,就连她生的儿子都被送了出来。
这得是多恨啊。
也难怪说最是无情帝王家。
博平郡主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这些事,时隔多年,意难平其实不止她一个。
钟砚不死,她心头恨永远难消。
依照皇上绝情决心的态度,多半也是不想要这个儿子的。
博平郡主回过神来,道:“你去我的库房里挑两支上等人参送过去,说是我的一片心意,让顾盼照顾好身体,不要让府里人担心。”
嬷嬷得了吩咐哪敢不从,得了空闲便去挑了人参送过去。
钟砚一眼都没看,直接就把人打发了。
至于送来的人参,被他顺手给丢了。
顾盼吃了大夫开的药,情况没有好转多少,小脸惨白,紧贴着后背的薄衫早就被汗水浸湿,眼眸湿漉,脖颈亦是被汗珠给打湿,整个人像刚被从水里捞出来。
喉咙又痒又疼,顾盼哪怕在睡梦中都止不住会咳嗽,这一场病来如山倒,简直奔着她半条命而来。
接连三天,顾盼都起不来床,严重到她都以为自己快要死了。
钟砚看着她受苦楚,眼看着她瘦了一圈,脸上都没剩多少肉了,她很脆弱,好像再来一场微风就能把她给打趴下。
钟砚偏偏生了一颗铁石心肠,他从容不迫,每日给她灌三次药,确保她死不了就成。
木人石心,说的就是钟砚这种人。
刹那间的心动、脸红和悸动,时而冒出来的让人畏惧的占有欲、偏执性,对他来说都不等同于爱。
钟砚也不觉得自己会爱上谁。
爱意,微不足道,甚至不值得放在嘴边提起。
钟砚小时候短暂拥有过一只猫,那只猫是他祖母送给他玩的礼物,通体雪白,眼眸是罕见的蓝色的,猫儿通灵性,乖巧聪明,十分可爱。
他也很喜欢那只猫,在身边养了一年,感情甚笃。
后来博平郡主口口声声被猫儿给冲撞,吓的做了好几天的噩梦。
虽不知真假,钟砚就亲手将那只猫给杀了,毫不犹豫,斩钉截铁。
跟了他多年的小厮,利用起来亦是不会含糊。
手段毒辣心思狠毒怕是少有人能与他匹敌。
这世上,真的就没有钟砚做不出来的事。
大夫连着来了三日,眼看情况越来越不好,他说:“虽说这毒还不致命,但若是没解药,恐怕夫人还得多受罪几天......”
钟砚盯着顾盼看了半晌,冰冷的手指抚摸着她的侧脸,眼神温柔缱绻,替她抚发,嗓子不知道怎么的,听起来有点哑,他说:“我知道的。”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
只是能忍住,看着顾盼活受罪罢了。
钟砚甚至想趁着这一出,让顾盼和博平郡主彻底撕破脸皮,为此他特意减轻了药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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