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行。顾及到这个想法可能吓得殷思婷战战兢兢、不得安宁,就没说。
殷思婷十分惊愕,唇动了动,一时间什么都没说出来。
“你可以去女校读书,真想去的话我会让人瞒住你的身份,左右你几年没出府,与前些年不一样,能认出你的人也不多。”司青衡总觉得让殷思婷留在殷府里,就像看着她被日渐腐朽的老宅吞噬一样。
周围的人越来越“新”,就她闷在府里,即使穿着新衣服,也有种被留在过去的感觉。
“我……真的可以去吗?”殷思婷这会儿连孩子都抛在了脑后。
全心全意带孩子虽然也不错,但她也察觉到自己的情绪完全受孩子掌控,这是个很糟的变化。会让她习惯于盯着长安的一举一动。没人愿意这么被盯着,亲妈也不行,虽然长安还小,有时候也会生气,嫌她很烦,但她实在无事可做。
“我关着你做什么?”司青衡挑眉。
殷思婷虽然有点傻,但她嘴很紧,从不往外说什么消息。
而且关着她干什么?她会弹琴作画,会诗词歌舞,但完全不会赚钱,连绣花都绣不好,一点价值都没有。两人几个月都难见一次,何必拘着她?
爱情纵然于某些人来说很重要,但她余生难道能守着那点爱情过一辈子?如果宛城出了变故,她也要学一点东西,便于养活自己。
“谢谢你。”殷思婷给司青衡行了个礼,笑容稍微有了些少女的活泼。她才二十多岁,沉稳得像一坛死水,而今总算有了生机。
那一别后,殷思婷很长时间没见过司青衡。
她化名为温思思,说是温惊鸿的远房表妹,成功成了女校的一名新生。刚开始看见那些裸露双臂、小腿的女学生还有些不习惯,后来她也剪了学生头,穿着一样的裙子,在同学间越来越自在,突然就觉得以前常穿的那些刺绣精致的裙衫很笨重。
偶尔她也会收到附近大学里一些男学生的书信,刚开始还很惊慌,后来发现司青衡没有任何意见,心中才松了口气。
原来男女之间,也是可以正常交流,和同学、朋友一样相处的……
原来世界上还有这么多她不知道的事,还有那么多她以后有机会去的地方。
总闷在府里,心中便只有那小小一块地方,塞着爱、恨、孩子,现在心里有一整个世界,有了挚友、有了同学,偶尔要为考试发愁,偶尔要与朋友们出去玩,想起哥哥,仍然难过,但没有同生共死的想法,报仇的念头也一天天淡了下来。
初见新来的日语老师,殷思婷心里慌了一下。
两人对视时都露出了心知肚明的眼神。
日语老师姓林,人人都叫她林小姐,名字是新生。
上回见面还是几年前那场宴会,林小姐仪态尽失,一会儿绝望求人,一会儿毅然跳湖。这次再看她,一身极服帖的黑红色丝绒及膝旗袍,优雅娴丽,举止言谈优雅自然,非常有底气,像换了个人一样。讲起课来也非常有水平,殷思婷基础过于薄弱,林小姐还主动提出为她补习。
两人都没有谈及过去,只讲了学习上的问题,但都对彼此的变化有些惊异。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许多人都知道这句话,再别重逢的时候,心中总要惊上许久。
一直到夏季宛城都还算太平,实际上北方日军蠢蠢欲动,而南方南京政府彻底撕破脸,对尚处弱势的另一派举起屠刀,处处风声鹤唳,局势越来越严重,每天的报纸都供不应求,各行各业的人都在担心着,也有不少人提前赶往南方避难,整体而言,有种大厦将倾的感觉。
“王少将病逝了。”
这个被宛城众人遗忘许久的人再度出现,以一种“已死亡”的状态,做了投水的那颗石子。
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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