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圆真的帮助下, 姜德善吃力地从肩膀上卸下来一个灰扑扑的麻袋, 尽量轻手轻脚地放在青砖地上。一路走来,里面的人奋力挣扎,他的后背挨了好几脚,现在还有点疼呢。
麻袋并未封口, 里面的人三下两下就挣脱了束缚。出了袋子,他咕噜噜地滚到银杏树下那层厚厚的落叶上, 与假想中的敌人拉开距离。
“什么人敢在小爷头上撒野”裴修一个懒驴打滚从地上跳起, 左脚后撤迈了个弓步,双手摆出军中长拳的防御姿势。
唐煜气定神闲地坐在石凳上,举起一丝热气全无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 装模作样地嘬上一口“谁叫你一个人都不带就跑出来了呢,吃了亏也是白吃。下次长点记性吧。”
“五皇子”
姜德善擦了擦冷汗,在背后做了个手势示意圆真快走。圆真低头念了声佛, 不好意思地躲出去了,他生平第一次做套人麻袋的勾当,虽然五皇子说他与麻袋里的人相识, 开个玩笑不碍事, 但总觉得怪怪的。
裴修先是怒, 后是惊,接着就指着唐煜的头发大笑“哈哈哈, 殿下怎么搞成这副模样了,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唐煜摸了摸裹着头发的头巾, 脸上有点挂不住了“笑什么,你不是说最不耐烦和尚道士之流吗,今个怎么孤身一人跑到慈恩寺里来了,还穿的灰头灰脑的。”裴修今日穿的很是素淡,一身月白素面葛布的夹袍,腰间连块玉佩都没有,不像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倒像是寒门小户的读书人。
裴修走到唐煜身边坐下,一边择着打滚的时候弄到头发上的枯枝败叶,一边斜眼瞟着唐煜“我是为殿下而来啊。”
“胡说,你想见我的话找人带个信就成,为何要跑来寺里”
裴修正色道“有人差遣我给殿下送东西,我跟她约在寺里见面。”
“谁啊”
裴修酸溜溜地说“是我那孟家表姐,之前同殿下提到过的。”
“孟家,定国公长女不可能”唐煜斩钉截铁地说,他已经把态度表露得那么明白了,孟淑和不是个死缠烂打的人,怎么会巴巴地托裴修带东西。
裴修脸色有点不好看了“这能有假,我骗你做什么。”
唐煜愈发摸不着头脑了“我和定国公长女不熟啊,算了,你把具体情形给我说说。”
裴修迟疑片刻,终究从孟淑和问他能否送东西入慈恩寺讲起,说到两人约了今日在佛塔下相会。
听了好友的话,唐煜摸着下颌,心里有了个模糊的想法“我觉得你把你表姐的意思理解岔了,听上去像是别人要托她办事,然后她才找了你”
“不是表姐,那是谁要托我送东西给殿下”裴修半信半疑地说。
唐煜目光如电,似要看穿裴修的所有心事“先不说这个,甭管送东西的是谁,你都没必要亲自过来,为什么要和你表姐约在寺里见面啊”
裴修火烧屁股似的从地上跳起来,带起一地的枯叶“啊,表姐在等我呢,我先走一步。”说完,他如一阵风般撞开院门。
姜德善傻眼了“裴公子这是怎么了”
唐煜一扬头“你跟着他出去看看。”
“失信之人,可耻。”孟淑和嘴里嘟囔着,从发髻上拔下一朵大如碗口,清香扑鼻的明黄色山茶花,将花瓣撕得七零八落的。
“好好的,拿花出什么气啊。”薛琅心疼地说。
孟淑和恨恨地道“还不是因为那个言而无信的小子。他说怕人多认不出来我,嘱咐我在头上簪一朵黄色的山茶花。我戴了花过来,他倒跑不见了。”
“说不定是你表弟家里有急事,来不及告诉我们呢。”薛琅劝道。
二人已走到观音殿附近,薛琅忽地停住脚步,扯着孟淑和就往边上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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