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煌气结,一个个的怎么如此难缠。他望向圆桌的另一头,惊奇地发现安阳姑母不仅没了怒气,还恢复了他们刚到公主府时的言笑晏晏之态,不禁对五哥深表佩服。这位明明玩得最疯,反倒得了夸奖。
“煜哥儿真是心善,这可是积阴鸷的功德之事。”安阳长公主双手合十,念了声佛。
长公主起了头,众人更是死命的夸,各种不要钱的夸赞雪花般落到唐煜头上。
唐煜故作羞愧状:“都怪我糊涂,遇事乱了手脚,没想着派个人过来给姑母报信,平白让姑母等了许久。”
安阳长公主道:“这有什么,原与你无关,你要这么想的话,反而是把姑母给看低了。即便有不是,也是底下人的不是,主子偶尔想不到,他们就该提醒才对,干站着扮死尸吗?刘路这人有些年纪了,办事竟这么不当心。”
唐煜忙道:“您别怪管家,他一把年纪的人了,今晚被我支使着跑了好几趟,又是拿着您的帖子去衙门找人,又是去医馆里找大夫的。您要是还罚他的话,我实在于心不忍。”
“好好好,不罚他。”安阳长公主说。
唐煜松了一口气,总算把这页给揭过去了,先前他出了酒楼大门才想起来还有姑母一行人等他的事情,乘着马车紧赶慢赶地到了醉仙楼,迎接他的是暴怒中的姑母:“左等右等不见人影,我都快去问京兆府,让他们帮我找人了。”
万幸有个做善事的借口,他说得口干舌燥,才把姑母给哄过来。
“那小孩家里难道没有仆役吗?为何能让拐子把小主人给拐跑了?”唐煌支棱着耳朵听了半天,突然出声问道。
唐煜见安阳长公主在旁边只顾着笑,凑趣说:“我也觉得奇怪呢,实在是想不通。姑母,您比我们有见识多了,能讲给侄儿们听听吗?”
“真真是孩子话。”安阳长公主摇头道,捡起一把五香瓜子嗑了起来。
她的嬷嬷解释说:“两位殿下出身高贵,不知道外面的事情也是有的。俗话说的好,宰相家里尚有几门穷亲戚。这孩子穿的虽是浣花锦,家里未必有多富贵。节日人多热闹的时候,有拐子专门盯着这等不上不下人家的孩子拐卖,一是因为孩子养得精细,容易卖出好价钱,二是因为苦主家里势力不足,追索起来艰辛。今日这孩子要不是祖坟上冒青烟能遇到五殿下,谁知道那起子小人会把他卖到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去呢。好好的少爷,说不定就要落入贱籍。”
“原来如此。”唐煌感叹道,他对安阳长公主说,“跟姑母出来一趟,侄儿真是开了眼界。”
唐煜心说,那是你没看到他身上戴的镯子——联系到后来发生的事情,他已经往内宅纠纷的方向想了。
“烟花,快看烟花。”少女的惊叫声响起,唐烟和崔桐二人提着裙子跑到窗户边上,对着洛河上空绽放的绚烂烟火指指点点。
“好了,难得出宫一趟,你俩别陪着姑母说话了,去看看景致吧。”安阳长公主推了一把唐煜。
唐煜兄弟俩乖乖起身,加入了妹妹们看烟火的行列。安阳长公主在他们背后无声地叹了口气,深觉今年上元节耗费的心力十倍于往日,儿子女儿侄子侄女一群人,竟无一个省心的。三个小的就知道疯玩,大的两个一个连声招呼不打就抛下所有人跑了,另一个总算机灵些,知道找个看得过去的借口全了她的脸面。
安阳长公主又忆起她的打算,眼神在两个侄儿和女儿身上来回打转。她虽看好五侄子,可女儿似乎跟七侄子更玩得来些,今晚统共没同她五表哥说几句话。实话实说,七侄子生得是比五侄子好,莫非女儿跟她年轻时一样,看人先看脸?
她又发起愁来。
观看完焰火,精疲力竭的安阳长公主就领着一群熊孩子回公主府去了——时辰太晚,宫里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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