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皇宫到南苑围场需要将近一天的时光,因此正式的秋猎第二日才开始。
鼓乐声奏响,一名披甲将领出列,向众人宣读《田猎令》。
大部队出发前,有被征召的民夫来到南苑猎场平整道路,在各处插好代表不同涵义的旗帜以示方位。如今,庆元帝立身在最大的一面玄色绣九条金龙的旗帜下方。
庆元帝年近半百,眉眼间有不少与太子唐烽肖似之处,可惜近年来沉溺于酒色之中,不复年轻时的英武,体态大腹便便,压得他□□西域进贡的汗血宝马都快陷入土里去了。
鼓乐声停止,庆元帝一拉缰绳策马向前,众人紧跟其后。
漫天旗帜招展,禁军早在南苑的各个要紧关口处布下人马,收到旗语指令后,连忙将事先安排下的猎物们鱼贯放出,然后从三个方向合围,将猎物们向刻意留下的东边缺口驱赶——那正是庆元帝等人所在的方位。
一群獐子慌忙跑过,庆元帝勒住缰绳,双眼精光大作,从箭筒里取出一只雕翎白羽箭,弯弓如满月,箭如流星般划过长空,正中一只。
獐子哀鸣一声,软软地倒在地上,同类灵巧地跃过它的身体向远方逃去。
围场中欢声雷动,惊起一群群飞鸟。
在禁军的刻意引导下,庆元帝穿梭在一批批被驱赶出来的走兽中,收获颇丰,兴头上来了便想玩些新鲜花样,恰好有一只野豕从林间冒出,慌不择路地跑到他附近。庆元帝以不符合他体型应有的灵活程度跳下马,未等庞大的身体站稳就从腰间镶金嵌玉的剑鞘里拔出一柄三尺青锋宝剑。
寒光一闪,宝剑刺出,正中野豕的头颈,大片血花从伤口喷射而出。
野豕皮糙肉厚,没被一下砍死,眼睛里泛起愤怒的血色,四个蹄子调整了下方向,哼哧哼哧地向着庆元帝杀了过来。
保护庆元帝的禁军们迅速上前补刀,贴心地避开要害部位,给皇帝留下致命一击的空间。庆元帝昂首阔步,于层层护佑下在原先的伤口上补了一剑。
野豕终于倒下,一双黄豆大小的眼睛直视天空,内里写满不甘。
庆元帝策马扬鞭,得意洋洋地在大臣面前转悠了一圈,身后跟着两位艰难地拖着野豕尸体的禁军,收获了无数声“陛下威武”的马屁。
他眉开眼笑,用硬木长弓在虚空中点了点四个儿子:“你们也去试试,今日射得最多的,朕有赏。”
皇帝一发话,算是到了自由活动时间。太子唐烽一马当先,东宫侍卫们蜂拥而去。
唐煜在后面喊道:“三哥,等等我。”
“五弟怎么了?”唐烽停住马,诧异地挑了挑眉毛。
唐煜笑道:“今天我能跟着三哥走吗?”
“你要跟着我的队伍走?”唐煜反问着,按照默认的规矩,皇子都应该自领一队的。
“三哥不会嫌我碍事吧?”唐煜催马向前。
唐烽犹豫了片刻,抬眼望天道:“事先声明,待会儿不要怪我这个做兄长的不让着你。”
这是答应了,唐煜松了口气。如果皇兄执意拒绝后面就比较难办了。
“那是自然。”唐煜笑着应道,他侧了下身,对落后唐烽三个身位的一个肤色略黑、浓眉大眼的少年点了点头,“崔表哥。”
“五殿下。”安阳长公主之子崔孝翊冷淡地回答,神情倨傲。
果然还是那么讨厌。唐煜在心里冷哼一声。
庆元帝很喜欢安阳长公主这个妹妹,特意将外甥崔孝翊接入宫中读书以示恩宠。崔孝翊是太子唐烽的伴读,与唐烽素来亲厚,跟唐煜却是从小时候起就因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彼此看不顺眼,勉强维持着假惺惺的表亲关系。上一世,唐煜拉开架势与太子一脉对着干后,崔孝翊就始终冲杀在给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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