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皇上离开, 陈以祯缓缓起身,久久沉默不语。
双姝走上前,担忧地望着她, “娘娘。”
陈以祯转过头, 对她道“按照皇上的吩咐, 关闭钟粹宫,我要闭门自省一段时间。”
“是。”
双姝低下头, 轻叹了口气,过去关门。
刚走到大门边, 摸到门坎, 还没动手合住,突的,自外面传来一道大力,“嘭”一下, 将门撞开了。
“快来人, 皇上头痛症犯了, 快来帮着将皇上扶进来。”
皇上拧眉,脑袋和心脏抽痛不已, 他刚有意识, 就被外面的对话声吸引了。
“事情就是这样, 学院创办至今, 讲究以仁义,礼德,明智教书育人, 发生这样的事,学院也甚是生气愤然。”
“我今日代表学院过来,就是传达学院的一个态度,希望老夫人能够明白学院的苦心。”
静听他们一通交谈,皇上愕然发现他竟然离魂到了陈家,陈为识随身携带的一枚玉佩身上。
而陈家诸人,现在正在接待陈为识的先生,太学教授吴先生。
前些日子,陈为识在学院跟人打了一架,说是打架,但其实他是逼不得已自卫还手。
跟他打架的领头羊是信武侯第三子,方景山,两人自幼时便不怎么和睦,且两个家族还因为后位差点反目成仇,后来陈家一家独大,支持信武侯的先皇也仙逝而去,信武侯不得不憋屈咽下这个苦楚,但两人的关系却更加恶劣了。
直至现下,陈家破败,信武侯得到当今皇上重用,两家颠倒过来,方景山对陈家的厌恶再也控制不住,经常在学院想着法地找陈为识茬。
前两日放学,方景山领着五六个小喽啰拦住陈为识,狠狠嘲讽了一番陈家现在的境况,陈为识气愤得不行,但他知道现下家里不好过,他再也不是过往那个如日中天的陈家小少爷了,于是紧紧攥住拳,憋住了没吭声。
谁想,那个方景山见他这般忍辱负重,跟个面团似的任由揉捏,反倒愈发放肆,欺压更甚,甚至一言不合动起手来,陈为识再怎么忍辱负重也不是个打不还手的,于是双方就打了起来。
但到最后,其实还是他受伤最重,毕竟对方七个人,他一个人,双拳难敌四脚,被人欺负了,他没打算告诉家里人,怕家里人担心自己,谁料想,那个方景山居然恶人先告状,而学院,更是问也不问,单方面把这事的过错按到了他身上。
“少年人嘛,意气风生,我能理解,但这不是枉顾学院规矩于不顾,打架斗殴,甚至打伤他人的借口,陈为识,你认识到自个的错了吗”吴先生怒声发问。
陈为识低着头,双拳紧紧攥成一团,手背青筋盘扎,隐隐可见狰狞。
他咬着牙,憋屈不已,眼眶不知不觉憋红了。
“吴先生,”坐在上首的老太太开口了,“我们陈家人敢作敢当,向来不会强词夺理,顽固不化,但前提是我们真的错了。”
“怎么据老身所知,这分明是那个方景山率先挑衅,且一言不合动起手来,我家识哥儿不得已反抗自卫才导致这件事的发生,且那边七个人,我家识哥儿就一人,论动机论伤势,我们家都应处于弱势吧。”
吴先生面皮一抽,顿了顿,那双蚂蚁似的两只眼睛挤成一条缝,笑道“老太太,非是学院偏信那边的说辞,只是信武侯那边有好几个人作证说是为识先动手,我们这才对此事有了个大概的认知。”
“当然,您要是能找出几个证人,咱们还能就此事继续掰扯掰扯。”
“呵,那是自然了,信武侯身边围绕着多少狗腿子,随便招招手就能有十几个证词。”大夫人对着这位吴先生翻了个白眼。
吴先生讪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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