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着的笼屉里夹了四个烧麦包好放进江添书包里,“还有四个留给小望。”
江添闻言朝楼上看了一眼,他忽然意识到,刚刚身处画外的也不仅仅是他一个人。
学校当然没有什么事。
江添走过附中北门,钻进校外那片居民区里。他先去6栋找了赵曦,问了那两个混混的进展,被赵曦顺走两只烧麦。接着绕到了西门的梧桐外,走进了丁老头的院子。
人一旦上了年纪,娱乐活动便少了很多。丁老头不喜欢坐在小区花坛边跟人唠家长里短,唯一的乐趣就是看电视,军事、农业、新闻,看了几十年永远是这老三样。
昨晚他的宝贝电视忽然坏了,怎么也打不开,老头顿觉天都塌了,抱着老人机笨拙地给江添打了个电话。
江添答应他今早来修。
用高天扬的话来说,老头子心眼贼小,脾气贼大,防备心特别重,他看全世界谁都不靠谱,只有江添懂事稳重。
“吃早饭没”江添把书包放下。
“吃个屁,哪有心思做早饭。”丁老头一脸哀怨地看着电视机。
江添把剩下俩烧麦递给他,“你给哑巴一个。”
老头乖乖去跟对门平分,又很快咬着烧麦回来。他看着江添从床底拖出工具箱,问“这电视怎么还能看着看着就坏了呢会修吗”
江添心说你问我我问谁。
他并没有修过电视机,只是接到丁老头急得团团转的电话,他实在说不出“不会”两个字。
老头子一辈子孤寡,唯独跟他有缘,几乎当成了亲孙子。所以他必须会,不会也得会。于是他昨天睡觉前查了一晚上电视机维修手册,总结了好几套办法,等着今天来尝试。
偏偏他也说不出好听话,老头问修不修得好,他回了一句“看命”,被老头拍了一巴掌。
好在努力没被辜负,他运气还不错,折腾了半个小时,电视机通电后忽闪了一下,终于有了画面。
丁老头嘴都笑豁了,直说“哎还是我们小添厉害什么都会”
电视机活了,老头也有了做饭的动力,从10点忙到11点半,搞了五菜一汤犒劳功臣。
功臣扫了一眼菜色,青椒是切丝的,土豆炖得又面又入味,肉也是排骨居多,肥瘦刚好还有脆骨。
他吃了两口,忽然没头没尾地起了个话题“我12点10分要走。”
“这么赶啊”老头一钓就上钩,顺着话问道。
江添说“下午比赛,跟人约了在这边坐地铁。”
“噢”丁老头还挺新奇,毕竟很少见他跟人结伴,除了高天扬那个捣鸟偷蛋的熊玩意儿。老头问说“跟谁啊”
“上次来蹭饭的。”
丁老头没好气地说“哦,小望啊那怎么叫蹭饭,小孩乖乖巧巧的,多招人喜欢。他后来怎么也不来啊,嫌我做的饭不好吃么”
“没有。”江添说“他嫌食堂做得比你难吃。”
“怎么叫比我难吃。”丁老头不满地说“这么说他觉得我做饭好吃啦”
老人家就是不禁夸,你夸他做饭香,他恨不得请全世界人吃饭。
果不其然,丁老头说“那你干嘛不带他来”
江添纳闷地说“你没让带。”
丁老头“啧”了一声,又给了他一巴掌说“什么国宴贵宾啊还要我请我不叫你就不带啦你在学校都这么交朋友啊想当初我们那时候”
“算了,不说了。老人家叨叨你们不爱听。”丁老头撇了撇嘴说“你跟他说,食堂不好吃来我这,能点菜还管饱”
江添垂眼咽下饭菜,掏出手机说“你再说一遍。”
他点开盛望的微信,切换成语音模式,按下按键靠近丁老头嘴边,等他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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