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予他长史之位,直到今日见到岳欣然才点穿此事,全然没给吴敬苍半点难看,又给了岳欣然台阶。
这件事岳欣然这样说出来,吴敬苍的神情也放松下来。
封书海更是不会去计较,三载下来,吴敬苍是什么样的人,岳欣然又是什么样的人,陆府是什么样的家风做派,他再清楚不过,本就是盟友,又怎么会因为一点小事生出芥蒂。
今日说穿这件事,不过只是一个铺垫。
吴敬苍立时知机:“真正该说惭愧的该是属下才是,不过,大人,岳娘子乃是恩师独女,极有见地,吏部这封询札又与陆府隐约有关,不若请她参详一二?后面若有陆府要去做的,她亦好知晓。”
封书海如今朝中少援奥,吴敬苍乃实干之材,却少谋断之能,封书海幕僚之中,真正可信又能在此事上给出意见的,亦是不多。
吴敬苍此番建议,他亦是心中一动,只是他毕竟官场中人,先前一礼便已经算得上是率性行事了,岳欣然不是州牧府中的参事,他不好直白开口。
本来就是政治盟友,岳欣然更不会推托:“不知州牧大人可否让我一观询札?”
封书海点头,吴敬苍当即递过公函。
所谓询札,乃是上级部门就专门事项进行询问的公文,可允许解释、辩驳。
不过少少三页,岳欣然看完之后,神情却极难看:“可还有近期朝中人事迁移的其他讯息。”
不待吴敬苍取来近期朝中消息的汇总,封书海已经开口道:“陛下令安国公回京了。”
这一刹那,岳欣然仿佛再一次看到那阴沉冰冷、看不到一点光亮的黑幕。三江世族,或者应该说,整个世族体系的报复来得这样快、这样狠、这样的毒辣。
然后她紧紧盯着封书海:“大人……你恐怕已经猜到了?”
封书海叹了口气,笑道:“看来六夫人揣测亦与我一般无二。”
吴敬苍彻底不明白了,这是打的什么哑谜?!
阿孛都日目光敏锐,却在岳欣然身后看得清楚,吏部来札质问流民一事,亭州州牧方晴弹劾封书海扣留流民、侵吞丁户、致使亭州大量人口外流……于北狄战局极其不利!
吏部的态度真是十分玩味,这种封疆大吏间的攻诘,一般应该由皇帝本人、或者皇帝授意侍中来垂询调停,决定如何处置,现在却是吏部来札责令封大人解释清楚?这不是在给封书海施压吗!
要知道,按大魏律,封疆大吏五年一任,封书海任期将至,是留是调、调到何处,令皆由吏部而出……却收到吏部这样一封询札,其中意态,足够反复玩味。
真正可怕的却不是这个。
岳欣然面容冷峻,如有霜雪:“简直欺人太甚。”
封书海却是神情平淡:“怎么都是尽忠王事,倒是不必介怀。只是,益州州牧的继任人选却要在意,不能令他们胡来。”
岳欣然再次看向封书海,忽然一叹:“先成国公真是好眼光。”
天下有几个官员,能在自己升迁一事上这般淡然,只一心牵挂任上百姓?
正因为如此,岳欣然才一字一句道:“封大人,继任之事要争,您下任之事,更要争!亭州之位能免则免,绝不能任由小人摆布!”
吴敬苍已经听得呆住,他原本只是担心吏部对封书海这封询札背后隐约的不善,是否关系到封书海的下任,可是……为什么是亭州?!
然后,听到岳欣然的话,阿孛都日却忽地明了,这件荒诞事到底是怎么来的。
一个州牧弹劾另一个并非相邻地界的州牧,此事本就非同寻常。就是村夫都知要与左邻右舍好好相处,更何况是州牧这样地位的官员。
方晴这攻击看起来更像是情急之下的甩锅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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