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兹俱乐部不愧是业界翘楚,哪怕在30年代的摩登之都,依然是引领潮流的风尚之地。
爵士鼓和萨克斯单簧管的节奏里,一左一右白一黑,两位穿着裸露的舞娘正在台上妖娆地扭动。
白人舞娘是个火辣的白俄女子,头上戴着羽毛头冠,着上身只在“羞羞”部位贴着金色亮片。
另一位相同装扮c皮肤黝黑的黑人女子则是从美利坚合众国远道而来淘金的职业舞娘。
两人在之音里配合着极具挑逗的动作,不时对着台下翘臀嘟嘴c开胯抖胸,魅惑着那些衣冠楚楚的所谓绅士。
此时的丽兹人声鼎沸。
子夜之前正是高峰时段,舞客和舞女间经过之前的磨合渐入佳境,此时也都欢坐在一起,言笑晏晏行为放肆。
汪素端着托盘穿梭在贵宾区递送着酒水。那个小开的卡座上,又来了两个客人。一个是面容阴鸷的中年人,此时和李公子坐在沙发上。
另一个则是个矮壮的随从,始终垂手站立在他两身后。偶尔抬头偷偷瞄几眼舞台风光,又很快垂下双眼,恪守着本分。
不提中年人的别扭口音,仅仅行事做派上就看得出是个东洋人。日本社会严格的层级观念,从他带着的随从上就可以看出。
通常中国大亨带着随从出来不会像日本人那么拘谨,往往他们会让手下在旁边的桌子上坐下喝点东西,甚至有不少慷慨的大亨会给他们叫个舞女陪坐。
中年人来了之后,表示不喜香槟,李公子招手让她过去重新点了一瓶苏格兰威士忌。当她端着托盘在桌上开启酒瓶布置冰桶时,听到了他们之间零星的几句谈话。
“井上君,莫斯科农药”
“扣在北站商行无法交货!”
汪素顿时留了心眼,不动声色放缓了手上的动作,留意着他两的对话。
“井上君,现在那边提出要开罐检查”
“李桑,你让我非常失望。居然让一个女人”
“她想做点生意几个小钱而已,谁知道”
音乐嘈杂,很多谈话内容汪素听不真切。而且待的时间太久也很不合适,只能大略听了一点就拿着托盘离开了。
之后她一直关注着这一桌,好不容易看到李公子招手。她刚想过去,一个路过的招待刚巧在旁边,蹲身听了几句后,连连点头应诺后走向吧台。
“那一桌客人有什么需要?”
汪素跟上去装作拿餐巾,在吧台问着同事。
“他们自己把杯子弄裂开了,到把我骂了一顿。”
同事没好气地说着。
“给我吧,我去给他们换。”
汪素热心地接过她手里的托盘。
“那谢谢你了。”
“不搭界的!”
和同事笑了笑,汪素拿着托盘走向贵宾区。
“苏联人插手会非常麻烦,这批货无论如何不能给他们检查。”
“你们大华商行在上海生意做得这么大,肯定有办法的。”
卡座里,汪素蹲下先换上刚拿来的酒杯,然后往杯子里倒酒,留意着他们的谈话。
“井上君,您也知道,这笔买卖家父是不知道的,所以”
“李桑,我也是想给你一个机会,当初才把这笔生意交给你。”
“现在搞成这样也完全是你的责任,我们通源商行完全拒绝开罐检查的要求!”
沙发上两人的气氛非常紧张,井上措辞严厉,而李霄云的表情则十分尴尬。
“当啷!”
正在收拾桌子的汪素因为分神,拿在手里本来就开裂的杯子在手里炸裂,玻璃碎屑散开,其中一片正好崩到井上的脸上,划开了一条细小的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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