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车尾后铁轨岔口处,两名车夫牵着四匹弗拉迪米尔挽马,拉动着一节铁罐车厢缓缓滑行而来。
没多久,“哐”的一声,这节车厢和整列罐装车厢连接在一起。两名战士背着冲锋枪,娴熟地在车厢连接处挂上挂钩做着固定。
为首男子率先爬上火车头,壮实小伙将车厢编码牌插进去后,跟着爬上车头往炉膛里铲了一铲焦炭,开始升温加压。
男子检查过车头,在驾驶台上找到运货单,仔细看了一遍后兴奋地拍了拍壮实的小伙,把头伸出车外吹了一声尖利的口哨。
“咻”
“亲爱的阿廖沙,祝你们顺利!”
站在铁轨两旁的人纷纷冲着车头打着招呼。
阿廖沙坚毅的脸庞很是凝重,重重地朝车外伙伴点了点头。
须臾,车头放出一股浓稠的蒸汽后,缓缓向前方驶去。
“砰砰!”
随着两声枪响,跪倒在铁轨旁的谢尔盖和夫以被处决的方式,穿着内衣倒卧在寒冷的荒野里。
铁轨上,那节插着“2135”编码牌的罐装车厢,随着机车的行进渐渐消失在夜幕中。
1933年 2月10日
凌晨四点
“tavee ”舞厅(上海法租界)
两辆雪铁龙b10轿车驶入拉都路,停在“tavee ”舞厅门口,站在门口警戒的安南三等巡捕阮上机,赶紧走到路边拉开车门。
“情况怎么样?”
顾楫下车后皱着眉头用法语问道。
“现场已经包围,里面的人都控制住了。”
矮小的阮上机恭敬地用法语答道。
“封锁租界了吗?”
顾楫脱下羊皮手套后接着问道。
“各个路口已经戒严,对进出人员逐个盘查了。”
听了阮上机的答复,顾楫满意地点点头。
“进去后把男女分开,所有人进行甄别,呃法国人放行!”
跟着顾楫下车的二等探员洪明对着从第二辆车上下来的巡捕做着布置。
看着随行巡捕在洪明的指挥下呼啦啦地涌入门内,顾楫在门口站定环视了一下四周。
拉都路不长,马路两侧都是优雅的法式建筑,整段路面由水门汀铺设。
他不知道的是隔着“tavee ”舞厅几百米开外的311号,曾是蒋校长的寓所。
推开厚重的实木弹簧门,顾楫进入“tavee ”舞厅。
这家以白俄群体为主的舞厅,是白俄黑帮头子蒙索洛夫伯爵的“俄罗斯总会”控制的低等俱乐部。
舞厅门面不大,推门进去是衣帽间。此刻平时侍立迎送的几名白俄侍者正在两个安南巡捕的监督下,配合搜查着客人寄存的大衣和外套。
衣帽间对面是一个法式酒吧,吧台前是只有十来张桌子略显逼仄的店堂。铺着红白格子桌布的桌子,此刻空空荡荡。
右手边墙上挂着一幅西洋油画。画里一个满头金发的白俄少女穿着一件橘色无袖印花旗袍,半侧身面带微笑看着远方。
画框下一架铸铁嵌木扶手楼梯通向地下,顾楫走过去顺着楼梯抬步往下。
“把衣服都穿好,男女分开靠墙站好”
从楼梯往下走到一半,洪明蹩脚的英语就飘了上来,幸好还有安南巡捕用法语进行着补充。
“tavee ”真正的乾坤在地下。
在寸土寸金的法租界,落魄白俄的财力和百乐门这样的舞厅是没法相比的,只能螺蛳壳里做道场,把空间往地下拓展。
从楼梯下来,正前方是一条甬道,顺着甬道是一条狭长的吧台,甬道尽头是一个可容纳七八十人左右的舞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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