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着,柳庆从木椅上站起身,腾出位置:“小卿,你来跟寒景下棋。”
时念卿心里不平衡,想要在棋盘上好好灭灭他的威风,所以毫不犹豫就要落座。
霍寒景冷沉着脸庞,斜着目光,不屑地瞥着她:“时念卿,你确定你要坐下来吗?!”
“怎么,你怕了?!”时念卿冷笑。
“……”霍寒景抿着嘴唇,没有接话。
时念卿权当他的缄默,是默认,愈发嚣张:“你个当大总统的,如果被我杀得七零八落,传出去,是不是忒丢人了?!想想也是。这么大个总统,下个棋还害怕我这个小女子在旁边指挥,呵~!”
“时念卿,信不信我的子,你一枚也捡不到?!”瞅着坐在对面,表情猖狂的女人,霍寒景冷幽幽地开口,“不要自取其辱!”
时念卿自然是不信的。说她棋艺不及霍寒景,她倒是深信不疑。嘲讽她一子都捡不到,的确是太侮辱人了。
棋盘上对弈初期,时念卿落子迅速,而且步步都稳超胜券的感觉。
可是,随着棋局的深入,她眉头愈发皱得紧。
霍寒景面无表情一下吃了她十八枚棋子的时候,时念卿才深深地意识到:霍寒景这男人,不简单,隐藏得太深。
柳庆坐在旁边,原本是站在时念卿这边,拍手叫好的。
可是,他的掌声,越来越小,越来越少,到最后……静静谧谧。
霍寒景再次伸手去捡她的白色棋子之时,时念卿发现,她的白子,一下少了一大半。
“还下么?!”霍寒景顺手把白子放在棋盒内,看都没看她难堪的小脸一眼,只是悠悠挑了下剑眉。
“你都不让让我?!”时念卿觉得自己实在丢大发了。
五年没跟霍寒景下过棋,时念卿自然不知道他的棋艺,到底是精进到何种地步。只是之前在总统府,她见过他与霍渠译对弈的棋局,这次又见到他与柳庆博弈。
原本,她以为用旁边者的身份去审度他的布局,是很清楚很明了的。
却没想到,这男人,丫的,从头至尾,放的全是烟雾弹。
而柳庆在旁边也算是看明白了。这么多年来,霍寒景跟他下棋的时候,原来暗地里在放水。他真正毫不留情时,你根本没有丝毫反击的余地。
这样的心思,这样的城府,实在可怕。
毕竟,想赢一个人,很简单。难的是,你在赢他的基础上,参透对方的心思,然后诱敌深入,让其步步跌入陷阱,按照你规划的思路,一步步而行。心情好,让对方小小喜悦片刻,心情不好,就让对方没有任何成就感。并且在这基础上,你的心机与用意,对方丝毫不会察觉。
而时念卿适才能让他吃霍寒景的棋子,吃得那么顺利,完全是霍寒景在跟他下棋的时候,放水,放得自己的棋局到处都是隐蔽的漏洞。
“求我,我就让你捡一子!”霍寒景淡漠的视线,从时念卿气得绯红的小脸上一扫。
“……”时念卿听了他那般狂妄的言辞,脸都变形了。
她狠狠咬住嘴唇,恶恶瞪了那男人片刻,这才拿了白子,继续落子。就算死,也要死得有尊严。她绝对不会求他。
霍寒景第四次,捡她白子的时候,时念卿浑身都在发抖:“霍寒景,你太阴险,太狡诈了。”
“谢谢称赞。”
“你!!!”时念卿气得都要掀桌了。
霍寒景气定神闲:“继续?!”
“……”时念卿瞄了眼七零八落,狼狈不堪的棋局,愤怒地抬手,一阵乱挥,“不下了。”
言毕,时念卿气呼呼地往屋内走。
霍寒景保持着矜贵优雅的姿势,坐在那里,岿然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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