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子逸眼看着自己还没倾诉,甚至也没来得及权衡应该坦白到什么程度,才能做到既把整件事情说明白,又留下几分颜面不至于失了面子,事实真相就已经都被苏以漾一桩桩一件件地全部猜了出来。
一时间,钟公子也不知道是该感慨他和苏以漾过于默契,这么多年的交情果然不是白处的,完全可以做到知己知彼心有灵犀。还是该犯愁自己这点小辫子完全没跑,全部都被自家发小牢牢握在手里,甚至连狡辩几句的机会都被剥夺了。
而苏以漾那边却显得理所应当,他漫不经心地看着钟子逸唇角的笑意越来越僵,当机立断地进行着最后的补刀。
“行了,我开了一天整的会,这会儿正觉得脑袋疼了,一点都不想在无意义的分析上浪费脑细胞,小逸,你就别跟我在藏着掖着了,李大小姐到底怎么难为你了,又想让你替她做些什么,直接给我说吧,我不会骂你蠢的,放心。”
眼看苏大少把话说得这样透彻,到底是好话还是损人的话有待考量,但其中意思已经表达的相当明确,对钟子逸的担心和偏向也是实打实的。
钟子逸也知道这种时候没必要继续较劲了,于是他终于放下心底最后那一点犹豫,微微一皱眉头,话匣子也跟着打开了。
酒吧里放着小众的慢摇,气氛带着些许微醺,也让此刻的谈话没来由混杂了酒味。
钟子逸的语气不紧不慢,关于《惊梦》项目和春.色满园的利害关系,关于李宣慈和杨禹同之间的权利纠葛,还有那些关于暧昧不明多年,却始终没有兜转出任何结果的事情,也都随着断断续续的推杯换盏被放到了台面上,成为漫长夜色中的一次坦白。
然后,再把这一切干脆清算,画上彻头彻尾的句点。
这样的坦白局不亚于把钟子逸经年累月的伤口狠狠剜开,将最血肉模糊不能愈合的东西翻出来,以至于整个气氛相当沉重。苏以漾知道这对钟子逸来说有多艰难,放眼人生漫漫长路,最难正视的就是过去年岁里的对错是非,最难评价的就是他人长久以来的给予或是牵累。
而最难做到的,无非就是客观面对自己真正的内心。
所以,苏以漾拿出了足够的耐心,过程中他没有打断钟子逸什么,也没有干扰一丝一毫,而是给了自家发小慢慢消化的时间。最开始钟子逸尚且还能绷得住,他对个人情感只字不提,关于李宣慈也是点到为止一带而过,就好像这些仅仅只是陈述事实,没有更多的深意。
关于商业上的分析,钟子逸讲得客观而得体,带着十足的指点江山的意思,甚至还能跟苏以漾有来有往地讨论几句。可是苏以漾太知道钟子逸现如今的重点在哪里了,那些陈年积累下来的情绪很快随着半瓶洋酒到达临界点,钟子逸也终于绷不住了。
然后,那些年少时候懵懂无知的爱慕,持续多年毫无意义的喜欢,甚至于最后被弃之如履狠狠糟蹋的真心......所有钟子逸无法正视,也曾经不太想说的,也就都跟着说了出来。
最后,是钟子逸咬牙切齿地提及李宣慈今天的种种,所有的不甘不愿都化为一声叹息,又成为从牙缝间挤出的一句无可奈何的感慨。
“阿漾,我能接受她不喜欢我,真的......我知道李宣慈是个特别自私的姑娘,从小到大她得到的爱太多了,永远喜欢得不到的和已失去的,感情在她眼中不是经营,而是挑战,她从来都不懂得真心有多得来不易......所以我压根没指望过她会念着我的好,这些说白了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我乐意被她消耗。”
钟子逸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这才继续说了下去。
“可是.......我受不了她把这些当做交易的筹码,阿漾,你知道吗,我宁可李宣慈别说喜欢我,好歹也算没辜负这些年她在我心里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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