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笑着摇了摇头,不言语,显然是不想就此多说。
陈老先生犹不死心,身体前倾,嗓门高了些许,“敢问客官尊姓大名?还请不吝赐教!”
男子饮酒的动作明显停顿了一下,沉默了片刻,将酒碗缓缓放在桌上,微微抬首,直视着陈老先生的双眼。
该怎么去形容那双眸子?
哪怕是满腹诗书的陈老先生也找不到合适的言辞。
那双眸子就像是清澈的溪流,悲伤也好,忧愁也罢,人生的千滋百味仿佛都流在上面,明明看起来不过二十有一的年岁,却好像活了上千年之久般,淡然。
微风轻拂,裹挟着点点雪花自敞开的大门飘来。
“陈安之!”男子薄唇刚启,随风而来的是一声嗔怒的喊声。
满堂肃静,皆被这一声暴喝吸引,男子轻叹,眉间叠起千沟万壑,熟练地举起双手,转向杆子楼大门,无奈道:“沐姑娘,我可没有喝酒。”
却见得杆子楼大门那边走出位背负长剑的姑娘,约莫年过二九的样子,三千青丝高高束起,一身似雪绣丝的道袍拢着曼妙的身子,她的脸上不施粉黛,却美的不可方物,白皙的额前缀着枚小小的精致的红色宝石,一绺靓丽的秀发微微飞舞,像是落入凡尘的仙子那般。
倒映得这杆子楼像是落了天光,明亮起来。
只不过此时,这位沐姑娘却是秋眸含煞,直勾勾地盯着某位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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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双手的男子。
“沐姑娘,你知道,我是听你的话的。”陈安之企图狡辩些什么,说着说着自个儿的底气倒是越来越少,举着的双手也随着声音慢慢落下来,最后他只好又叹了口气,“沐姑娘,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这般行为,倒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等着自家娘亲的训斥,哪里还有刚才那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沐姑娘见到陈安之的模样心里是又好气又好笑,表情缓和几分,嘴上却是丝毫没有饶过他的意思,“你伤势初愈,就跑到这儿喝酒,我看你真是要酒不要命了!”
陈安之自然看出沐姑娘的心思,忙赔笑道:“哪里哪里,我这命是沐姑娘你救得,你不让我死,我绝不会死!”
好一番无赖的话却好像掐着这姑娘的命脉,沐姑娘脸微微红,小声嗔怒道:“休要胡说,赶紧跟我回去!”
陈安之猛然起身,三两步跑到沐姑娘身边,在杆子楼的门槛立着,稍作思索转过身,对着呆滞的老人说道:“陈老先生,千百年流传的故事早就变了味儿,谁能说清楚书中人谁是谁非呢?”
“哎哎哎,沐姑娘,别拧耳朵啊!”
“我自个儿会走呀!”
“客官,客官,您还没结账呢!”眼瞅着这两人就要走了,店小二嚷嚷着追出去。
却只见沐姑娘食指中指并拢,袖中多了一锭银子,径直朝着店小二飞去,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托着。
沐如意不满地撇了陈安之一眼,翻身而上,背后长剑自主出鞘于空中打了个旋儿,精准落在她的脚底。
一抹白色虹光划破长空,飞向远方,惊得原本坠落的细雪环绕上升,再下落。
底下有个白衣男子撒腿就追,边跑边嚷嚷着:“沐姑娘,你等等我呀!我可不会飞啊!”
杆子楼一众客人皆看得是目瞪口呆,倒是陈老先生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住没有开口,慢慢回味起那个叫陈安之的青年说的那番话。
这时候,不知那位客人如梦初醒般哎呦一声,似有惋惜之意,“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美的人儿啊!”
“唉,对了,那姑娘穿的可不是远山宗的道服吗?”
“好像还真是。”
一石激起千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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