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麦尔在那一瞬,仿佛被看透了一般,身与心都经历了他最畏惧的恐惧——死亡。他眼见自己经历各种各样的死亡的方式,诸般痛苦加诸于身,折磨着他身体的每一寸。
他眼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那是奇怪的生物,像一座山岳一般,之所以称之为生物,是因为他在蠕动着。粘液质的身体在地面上爬行,经过地方留下湿润的危险的液体。粘液的表面生长着许多嘴,吞噬着周遭的一切。嘴的周围遍布着类似真菌菌毯似的络。
那生物看起来着实奇怪,然而却让萨麦尔有着不能直视的感觉。然而他心里又清醒的知道,这个怪异的生物就是那个黑袍人上空注视着自己的不可言明的存在,是那个军官恐惧的所谓的“神”。
幸好仪式被中断,萨麦尔才得以从那不知是真是幻的世界里逃出。那可怕的生物仅仅是轻轻一瞥,就让自己仿佛遭受了自己心中畏惧的恐惧——死的诸多种方式。
待那东西从中断的仪式中消失了在未知的另一端的时候,萨麦尔终于挣脱了这囚禁自己的镣铐,他看着周遭熟悉的大厅,浑身是汗,全身乏力的倒在地上,这一瞬间,仿佛千年一般难熬。
军官看到黑袍人死的时候就如释重负,欣慰的昏了过去。萨麦尔也松了一口气,感受着冰凉的地面,这种死里逃生的感觉实在是太过刺激,活着才拥有一切,这才是萨麦尔最真实的想法c
他虽然敬重那些烈士,但并不想成为他们。死人的荣耀只是生者给予的,生者的一切都属于自己。萨麦尔这一次最大最大的收获就是更加确定力量本身的价值,计划确实能够相对精确的控制事情的走向,但是力量能够扭转事情的走向,甚至能完全逆转一切。
萨麦尔就这样静静的躺在地上,睡着了。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已经不记得自己睡过去多久了。他梦到了贫民窟,梦到了挣扎的罗,梦到了赛法尔斯家的大火,梦到了自己染血的双手。好像有无数的叫得出名字叫不出的名字的鬼魂向他索命,罗c城卫军c恶少年c赛法尔斯一家c加里克然而他只是头也不会的向前走,他在登山,越来越多在他的身后呼喊,越来越少的人陪伴着他的左右。
那山真高啊,萨麦尔踌躇了,他数次停下,仰天而望,那山直插云霄,洞穿天穹的云层,与星辰比高。他越走越远,风雪呼啸而来,没有人再追随,没人有再陪伴。
萨麦尔却不再驻足,不再踌躇,他终于明白了这一切。所有向他索命的人,都只不过是冢中枯骨,死人无法索命,而生者拥有一切;所有离他而去的人,都只不过是凡人,凡人无法理解王者,而王者注定孤独;所有阻碍他的困难,都只不过昙花一现,困难终究阻挡他,昙花不过一瞬。
这时萨麦尔突然明悟了,他登的根本不是山啊他是在向着权力与力量的巅峰前进,他坚定了自己的心,所有的一切,都不会阻碍他登了顶峰,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再动摇他了。他坚信自己终将站在云端之上,静坐于王座,俯视众生。
周围依旧是死尸遍地,只有军官还活着,扶着剑,也不讲究贵族礼仪了,随意的坐在地上,身形消瘦。救了自己一命的圆盘已经碎成了三块,黑袍人尸体变成的木雕已经腐朽发霉。
军官见他醒来,捧着个头盔,递给他,萨麦尔低头看了一眼,里面全是水。
萨麦尔是惜命的人,自然婉言谢绝。
军官看得出萨麦尔的怀疑,很自然的先喝了一口,然后继续递给萨麦尔。
萨麦尔这时候也不好拒绝了,喝了一口水润润嗓子,然后听军官开始讲述之前发生的事情。
“我们一路追击着贡克人,杀了许多人,然后一路上出现了很多很多的毒蛇,贡克人有驱使这些毒蛇的方法,我们也死了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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