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里的人已经吃过解药有两日了,可就是不见清醒。
雀芜焦急地立在榻边,凌相也是满面愁容。
“凌相姑娘,那个解药真的有效吗?”
这两日里,雀芜已经将这句话问了许多遍。
凌相深凝了双眉。
“我验过的,应该不会错的。”
凌相从一开始的笃定,到了现在也生出了些怀疑。
回首,凌相狐疑地盯着雀芜。
“今天,谢大人也还是不来吗?”
“大人,在筹备与刘姑娘的婚事。”
雀芜郁悒地垂首。
此事,凌相也是知晓一二。
“为了给扶嬴姐姐拿到解药,真的辛苦谢大人了。”
雀芜无奈地摇头。
“以后大人都不能在姑娘身边,桓家现在又”
“放心吧,我会一直陪着扶嬴姐姐的。”
现在轻荨已经不在了,谢沉檠又因为解药的事而答应了要娶刘长亭。
她的身后,已经再没有别人了。
而桓家又因为通敌的事大挫,以后的路一定是诸多坎坷。
“雀芜,轻荨的遗骨”
凌相面露难色。
“凌相姑娘你放心,王大人一定会将轻荨的尸骨还于桓家的。”
“嗯,雀芜你也来了许久了,我送你下山吧。”
眼下山下的事,可是要比山上棘手更多。
“好”
待两人一前一后走远,蓦然间,两行清泪从榻上人的脸颊滑落。
终于,一直安静沉睡的人缓缓睁开了眼。
悲痛的泪光在她眼底闪烁,一双空洞的眼眸中似毫无波澜,但在那平静的湖面下却是惊涛阵阵。
“扶嬴姐姐?你醒了!”
送罢雀芜,凌相再回来时,发现她正呆坐于窗下的桌案后面。
那张苍白憔悴的脸上无悲无喜,眼神里流露出来的光却夹着凛然的寒意。
“扶嬴姐姐?”
凌相慢慢凑近,又叫了她一声。
“荆州现在怎么样了?”
她幽幽开口,嗓音有些沙哑。
“哦!据说是王大人将那些司马氏的爪牙赶走,桓家上下都无事了。”
凌相答道。
“嗯”
瞧她神情淡然,凌相试着同她说
“扶嬴姐姐,轻荨她”
“我知道了”
“姐姐?”
凌相愕然。
这似乎与她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
本以为在得知轻荨的噩耗后,她会崩溃,会发怒,会拼了命地想将加害轻荨的人碎尸万段。
可想了种种的可能,却就是不像眼前这样的平静无声。
“轻荨的事,我都知道。”
她又重复了一遍。
“姐姐,你是不是,早就醒了?”
凌相坐到了她的身边,仔细观察着她表情的变化。
“是”
她也不想瞒着什么。
“那,这么说姐姐也知道谢大人要娶”
“我知道。”
她的语气开始有些冰冷。
看她的模样好像是误会了什么,凌相忙解释道
“扶嬴姐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谢大人他是为了给你”
“不重要。”
她生硬的语气一瞬打断了凌相的话。
“不必对我解释。”
无论原因是什么,现在对她来说都变得无关轻重。
“扶嬴姐姐,如果你心里难受,就哭出来吧,这里只有凌相,没有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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