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遍地梦见当日断肠的一幕。

    每一次他戚惶地从梦中醒来，还都能摸到脸颊冰凉的泪痕。

    那一刻心口的空荡，才是最令人恐惧又无法消顿的。

    如此，也是他不想面对，便宁愿困顿自身，也不愿安稳入眠。

    “哎你”

    王玥之还欲说下去之际，门外忽响起侍卫的声音。

    “大人，襄阳有急报。”

    “进来”

    王玥之非常不悦地喊道。

    他也从案后抬起了头。

    “禀告大人，襄阳城郡守朱序刚刚弃城被俘，襄阳城破。”

    “什么！”

    王玥之一时瞠目。

    案里，他也慢慢皱紧了双眉。

    侍卫报完了情况，便出门离开。

    王玥之转回身道

    “朱序怎么会弃城呢？我们不是已经派去援兵了吗，虽然较秦人兵力是少，但也不至弃城吧。”

    这事细想起来也有些蹊跷。

    但他并不了解朱序此人。

    倘若他是个贪生怕死之人，弃城也在情理之中。

    可当初三军压境之际，朱序也不曾退缩，眼下倒是来了援军，朱序却露了怯。

    “这弃城叛逃等同死罪，虽然死守城池也不一定可活，但叛逃不但不得活口还会身败名裂，他是怎么想的？”

    王玥之不堪理解。

    “不，还有一法可活。”

    他阴沉道。

    “你说倒戈于秦人？”

    王玥之愕然。

    “正是”

    此法虽会使声名狼藉，但却是敌众我寡之时，苟活下来的最好方法。

    “这个朱序就对你我这般没有信心不成？”

    王玥之脸上表情有些挫败。

    “大人！”

    门外又是一道响声。

    “进来”

    王玥之已是心烦意乱，语气也十分不好。

    “报大人，寿阳军情，桓大人被逼硖石，寿阳失守。”

    “这”

    王玥之这下差点拍案而起。

    “谢沉檠，寿阳失守，你可知是意味着什么。”

    王玥之神情严峻。

    他亦是满目凝重。

    “扼据要冲，下一步便是剑指建康。”

    王玥之忧忡道。

    但他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朱序弃城，寿阳失守。

    这两件事冥冥之中，似好像有着某种联系。

    一时间他心里也有些茫然。

    “先将在襄阳的兵撤回吧。”

    “要不要先将在襄阳的兵力调回建康，建康眼下的兵不多了。”

    王玥之又转向他问。

    眼下还是要先守住都城。

    “先等等”

    王玥之闻言粗喘了口气，仰头将杯中茶水饮尽。

    “我实在是不懂你的这位桓姑娘，她不是足智多谋吗？怎么会让寿阳失守呢？”

    “她不会”

    他眼中忽然一亮。

    “什么？”

    王玥之的话倒是提醒他了。

    以她的智谋，绝不会让秦人占了便宜。

    可偏偏这个时候，寿阳却在她这样的一个人的手中失守。

    此番便足以说明，并不是秦人从她手中夺走了寿阳。

    而是她故意，叫秦人得到了寿阳。

    想必她被逼退于硖石的说辞，更是她精心的安排。

    “谢沉檠，你什么意思？”

    望着他有恃无恐的模样，王玥之便更加奇怪。

    “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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