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温怜瞧见时,脸色还当真沉郁下去。
而罪魁祸首此时正目不转睛盯着团扇后的人,春风得意得很。
稍待,谢沉檠十分郑重地将手伸向她。
温怜失神般地退却,理智使他稳住身形。
扶嬴将手轻轻搭在他的手心,两手相触,却发现他的手竟然微微有些颤抖,这着实另她意外。
于是掠过团扇,她探出一双眼来瞧着他。
发现他眼里的神色有些复杂,里面有快意满足,也有悲伤动容,叫她看着有些诧异。
直到车马起步她也没弄懂那眼神背后所含的意义。
而在那之后,温怜怅然若失,眼里耳中就只剩下渐行渐远的仪仗与萦乱的丝竹之声。
透过车上的帷幔,拥挤的人潮,热闹的街巷,熟悉的笑脸一一在她眼里闪过。
突然,胸口如有针刺般酥酥麻麻的,不一会就遍布全身。
她一只手紧紧抓起衣襟,骨节握到青白失血,双眼也逐渐泛红。
最终,她还是连一句告别的话,也没能同他说出口。
接亲的队伍是在夜里赶到地建康城。
城中此刻灯火通明,欢呼喝彩万人空巷齐齐恭贺宰相府的喜事。
扶嬴被这一波接一波庆祝浪潮消磨得疲惫不堪,完全没了表情。
可瞧那马上的谢沉檠却是绕有兴致,一路上始终笑意不减。
好不容易马车到了相府门前,她这才能得空休息。
可很快长亭又将她送进青庐,留下她一人百无聊赖。
许是好久没有喜事,相府里的丫鬟伙计全部聚在前院。
这样设青庐的后院就冷清了许多,不过如此也好,她也想讨个清静。
待她枯坐了几个时辰后,谢沉檠带着微醺的酒气走了进来。
“桑眠公子连入青庐都需他人代劳了吗?”
她捞起团扇将脸又遮住问。
“这婚礼还有些步骤,虽是繁文缛节,但还是不能丢掉的。”
他望着满桌摆放整齐各有寓意的物件,眉头紧皱。
“大人不是从不计较这些么?”
她似故意嘲讽。
闻言,他将眼神盯到她身上。
忽而从她手中抽走团扇,正经道
“阿扶今日很美。”
他眼认真的神色,另她微微有些晃神。
突然间他又换回原本那副戏谑的样子,笑道
“阿扶也好好看看我吧,我今日也很好看。”
果然不出她所料,他仍是“死性不改”。
不予理睬,她自行开始用案上的清水净手。
而他自知不会得到回应,便也乖乖照着她的样子去做。
行同牢礼,他卖力嚼着碗中切得大块还未熟的肉,发起牢骚
“阿扶你吃得下么?这肉又硬又没滋味。”
“少吃一点就是”
她兀自将一小块肉送进嘴里细嚼慢咽起来。
该喝合卺酒时,他又开始闹别扭。
“这酒着实太苦,当真要全部喝完?”
“这本就是苦酒”
说着她将喝了一半的酒递给他,又从他手中取过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他握着酒杯,望着她的神色渐渐变深。
“已经结束了,你可以离开了”
她对已经盯着自己好久的谢沉檠晃了晃空空的酒杯。
“阿扶真是狠心,我也累了一天,如今才得空休息,你就赶我。”
他也将酒饮尽,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同她讲。
“谢大人,请您自重。”
她加重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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