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王的圣旨一出,满朝文武各怀心思。
文正公李弼辅向着云世琼与兵部尚书宗岳看了一眼,心道这下可有你们烦的了。
云世琼面无表情,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想不通的事情太多,归隐已久的镇北帅,怎么会忽然在幽州现身?十几年前圣上没有封他为王,为什么现在忽然又封了?难道是圣上以异姓王为筹码,换梁冲出山对抗北狄蛮子么?以他对梁冲的了解,对方不是贪图名利之辈啊。
宗岳倒是欣喜若狂,此前他一直心忧幽云战事,此番有镇北帅坐镇,长安不说高枕无忧,也差不了些许。
侯莫陈洛面圣,离别时,圣上向他询问除了四方大营外的各路兵马,他以为圣上不愿养虎为患,准备以雷霆手段,镇压江行知的不臣之心。万没想到,圣上不但没向北调动一兵一卒,反而册封梁冲为异姓王。
那圣上昨夜,问他长安十八卫等军备情况,又是为何?难道说是把目光放在了江南?是了,昨夜圣上还问过建康的消息。
想到此处,他隐约间觉得自己应该猜中了圣意。退朝后,侯莫陈洛没有回府,直奔靖国公府。
云世琼前脚刚进门,下人前来通报御史中丞大人求见,他心中有太多不解,而侯莫陈洛身为三朝元老,揣摩圣意的功夫极深。云世琼不敢怠慢,急忙赶去前厅迎接。
侯莫陈洛见云世琼,没心思寒暄,道:“靖国公,聊两句吧。”
云世琼正有此意,连忙将侯莫陈洛引入书房。二人分宾主落座,茶还没上,侯莫陈洛从怀中掏出两封密函,递给对方。
这是许封釉从幽州先后传回的两封密函。
云世琼接过来查阅,越看越心惊,罢了,面色不善,道:“并非我信不过暗门同僚,只是,事关重大,不可儿戏。”
侯莫陈洛郑重点头道:“千真万确。”
云世琼觉得喉咙有点干,他从嗓子里挤出一句话,道:“江行知想造反?”
侯莫陈洛摇头道:“老夫昨天想了很久,依照目前幽云局势,江行知此举是在投石问路。他如果真想反,只怕连脏水都懒得泼。”
幽云局势四字,将云世琼从惊骇的思绪中拉了出来,他顷刻明白侯莫陈洛的话中之意。草原诸部南侵,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江行知的一道免死金牌。此时真要彻查江行知,稍有不慎,幽云十六州便会不保。
长安与幽州维持平衡多年,江行知作为当局者,洞察局势的能力并不弱。长安对江行知投鼠忌器的窘迫,他心知肚明。所以才会利用这个机会,投石问路。
侯莫陈洛又道:“大柱国为宣正殿武官之首,这件事,本应早些让你知道。只是确认消息真假,花费了些功夫。”
云世琼道:“镇北帅呢?是圣上请回来的么?”
侯莫陈洛摇了摇头,昨夜圣上没提过梁冲,只是没来由的问了一句,梁冲会不会和江行知勾结在一起。今日圣上册封梁冲为异姓王,说明他也认为,两人不太会沆瀣一气。
既然如此,这道诏书,便有迹可循。
于是侯莫陈洛猜测道:“梁冲在镇北军中威望极盛,自他归隐,十年多来,圣上高悬镇北帅印,未与一人。老夫琢磨,其一,圣上顾念与梁冲的结拜情谊,其二,圣上不想让镇北军自成一系,故意高悬帅印。如今梁冲归来,圣上没将帅印赐给梁冲,反而封他为王,又命镇北军划拨一万人做府兵”
云世琼一点即透,接道:“制衡。”
侯莫陈洛点头道:“不错,江行知用围杀暗门星官来投石问路,圣上不仅没有接招,反而给江行知出了一个难题。封梁冲为异姓王,而且封地就在幽云十六州,一万府兵还由镇北军划拨。普天之下,封其他任何一人为镇北王,哪怕江行知放人,镇北军愿意不愿意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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