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两人在同一个房间里,他甚至能听到波尔图的心跳声。
可就算是这样的灵敏感知,对这位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杀手都没有任何办法。
安德虽然能听见他在房间里说话,却听不见他的呼吸,更别说什么心跳了。
自己怎么会惹上如此可怕的对手?
“怎么,想好了吗?如果不去杀了他,我就要杀了你哦。”飘渺不定的声音中,隐隐带出一丝变态的笑意。
人的底限并不是固定不变的。
退了一步,就会有第二步,退了第二步,就会走第三步,每个人都会对自己说,这是最后一次突破底线了,但是结果呢?
收不住手的赌徒、戒不掉的烟瘾、买了一屋子包包的女孩——也许对象不同,但是一步步突破底线,最终变成自己最讨厌的模样。
这样的人,从古到今,跨越两个世界,从未缺少过。
只要安德在生死压力下,放下自己的良心,动手杀死第一个无辜者,那肖恩*多特就有把握一步步引导、逼迫他加入阴影工会,至于接下来,逼他出卖有恩于他的赖尔特夫妇,替德福*必利尔老大弄到赖尔特旅店的产权,也只是多费些功夫的事情。
有了这个几乎被赖尔特夫妇视为养子的人帮忙,想要弄到赖尔特旅店、或者至少收购到一部分产权,能够有权进行改造并设立据点,对阴影工会来说简直是一种日常操作,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至于安德的反抗?区区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男孩,怎么能违抗他阴影刺客——肖恩*多特?
当然,如果真有万一的话,还可以把这个男孩拿下以后好好折磨一番,看他还敢不敢嘴硬——反正无论如何,局面总在自己控制之下。
可是,世上的事情并非绝对。
黑暗中,安德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只是把放在膝头的双手缓缓分开,黑铁细剑一分一分离开剑鞘。
这一刻,在可能被杀的压力下,安德的精神前所未有的凝聚,细剑每过一刻,就从剑鞘中抽出一寸,速度绝对均匀,既不快一分,也不慢上一分,整个过程,剑和剑鞘之间没有发出任何摩擦声。
如果此时有人可以贴近安德仔细观察,就可以看见他脸上的汗毛根根立起。
实际上,不只是脸上的汗毛,安德身上所有汗毛都立了起来。
这并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只有这样,安德身上的汗毛才能最大程度接触空气,感受房间里的空气流动
既然听不到也看不见对方,安德能想到的,就是通过感知空气流动来捕捉对方行动——只要对方有所行动,总要扰动空气吧。
“啪、啪、啪——”鼓掌声就在面前响起,在距离安德只有两米的长桌对面,一个身影从无到有,缓缓浮现。
“真是勇气可嘉,不过,年轻人,你有没有坚持这种勇气的实力呢?”声音依然缥缈,但是安德心却放了下来。
能看见的对手,总比看不见的对手好对付。
屋子里并不是伸手不见五指,壁炉中的火焰还没有完全熄灭,借助火光,安德仔细打量这位不速之客。
他坐在长桌对面,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制成,哪怕在壁炉火光的照射下,这件衣服也只有很少的一点反光。
这是一名男子,身形瘦削,和安德的身材有几分类似。
他放在桌子上的右手,握着一柄细剑,巧得很,式样和安德手中的细剑也很相似——同样暗淡、狭长、单薄的剑身,同样没有剑锷。
至于长相,这位不速之客的脸上蒙着一块黑布,安德看不清楚他长什么模样,只有一双红色的眼睛,在黑夜里熠熠生辉。
“怎么?你想要用那把剑挣扎一下?”阴影刺客肖恩*多特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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