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是所有星辰安眠的暗河,风里闪烁着世人听不懂的歌。
梦里好像也一条会唱歌的河,在月亮失足掉进水面的时候荡起一阵柔和的波。
夏若安不记得那首歌是怎么唱的了,那个曲子她从来没有听过。
她是万物乐章面前的懵懂音痴,听不出未来,更唱不出过去。
但她记得那些声音,有些微微的颤抖,落进耳朵里是疼痛,漫进嘴里是苦涩。
早晨起来的时候突然看见苏澈寒睡在沙发上,脸上带着些严重的淤青,身上的衣服也被不知名的东西弄得脏乱不堪。
夏若安惊慌失措地跑过去,心疼不已地检查了一下他受伤的脸,只觉得鼻头一酸,声音里也隐隐带了些闷闷的哭腔。
“天呐!澈寒你怎么睡在这儿?!你的脸怎么了?!谁打你了?谁弄的?!”
心脏不由自主地收缩了一下,疑惑c心疼和愤怒在胸腔处绕成复杂的结,越系越紧,怎么也解不开。
夏若安觉得如果现在那个动手打苏澈寒的人站在自己面前的话,她一定会折磨得他生不如死,就算付出惨重的代价她也在所不惜。
她那么小心翼翼地放在心尖上的人,怎么能是别人能欺负的?
虽然她从小都是在苏澈寒的羽翼和保护下长大的,但她对苏澈寒的保护欲,一点也不比他对自己少。
现在看着眼前一脸淤青带血迹的人,夏若安只觉得心脏疼得有些发颤。
有多久了?有多久她没有看到过苏澈寒带伤的样子了
上次苏澈寒受伤,还是因为带着自己从酒吧了跑出来。
但夏若安并不明白,从苏澈寒第一次为她受伤开始,他就注定了没有愈合的一天。
那已经是很久以前了,那时候她才刚和安宸在一起。
数不清是第几次了,安宸总是夜里打电话让她去酒吧接烂醉如泥的他回家。
人都说夜路走多了,总是会遇见鬼的。所以在苏澈寒有急事不能来接她的那次,她在酒吧被流氓拦住了,喝得意识不清的安宸笑嘻嘻地坐在后面起哄。
夏若安心里害怕得要命,却只能假装冷静地想走,无奈却被那帮人毫不留情地截住。
苏澈寒进来找她的时候,她正在为首流氓怀里挣扎。刚刚寻过来的人立马暴走,一把把她拽回来安顿好之后便引起了一场不小的纠缠和打斗。
苏澈寒是白沙的跆拳道之王,更是国内蝉联三届的冠军,本来是处于优势的,这点毫无疑问。
只是谁知安宸却像分不清敌友,如同疯了一般,晃晃悠悠地走过去,猛地拿起酒瓶就往苏澈寒脑袋上砸。
苏澈寒被砸懵了,抱住疼痛难忍的头,怎么也想不到安宸根本没醉,只是单纯地想打他而已。
随后便在惊愕与疼痛中被对面的一群流氓钻了空,脸上身上都挂了彩。
而那次事件最后,苏澈寒捂着流血的地方,却还不忘着急忙慌地检查夏若安有没有受伤。
甚至用带着血的手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头,轻声安慰她不要害怕。
可是那时的夏若安呢?那时的她呢?
那时的她甚至没有替苏澈寒检查那些嚣张爬上他皮肤的伤口,甚至没有多看伤口不停流血的人一眼。
那时的夏若安脑子里全是装作烂醉的安宸。
她小心翼翼地扶着装作摇摇晃晃的人,担心地替他擦了擦额上的汗,又轻轻地帮他拍了拍后背,希望他尽量能舒服一点儿。
那个没有星辰的夜里,苏澈寒就那么呆呆地站在夏若安身后。
他的个子很高,身影尤为地落寞。
他的脸上还有淤青,嘴角还流着暗色的血,头上被啤酒瓶砸出的伤口不停地涌出一汩汩粘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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