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两个人已经在孙喜的带领下,慢慢的进了皇后的寝殿。
宫人已经侍侯皇后梳洗整齐,宝蓝宫装,丰髻低挽,正坐在凤椅上,宫女们给她轻轻的捶着腿。
待虞折烟和冬琅给他下跪请完安,却不曾让两个人起来,只是从袖子里掏出一缕头发来,一下子扔到了虞折烟和封凰的面前。
“这是宫人们收拾你留下的东西时候,在你的枕下寻到的,你可认识?”皇后的声音冰冷,字字如利刃一般。
虞折烟还未想到如何说辞,顾玠便急忙解释道:“许是她舅妈的,京中离江南千里之遥,想必留个念想也是没有什么的?”
“你住嘴。”皇后的手指着顾玠,脸色铁青的有些可怕,“给我将他的发簪拆下来。”
孙喜忙不迭的跑了过去,声音里带着为难,可眼底却是带着幸灾乐祸的,顾将军,得罪了。
说完他将顾玠头上高高束起的发被一下子扯开,细致乌黑的长发顿时披在肩上,光滑柔顺的如同上好的绸缎。
孙喜眼睛在他的发上踅摸了一圈,便露出笑来,“皇后娘娘,顾将军果然是少了一缕头发的。”
皇后早就预料到了,只是没想到顾玠居然为了这样一个女人开始扯起谎话来了,不由得心下大怒,“如今你还又什么好解释的,冬琅,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能轻易的毁去。”
孙喜见火浇油,也在一旁添油加醋道:“顾将军也太胡闹了些,只有亲人死了才能断发,您——”
然而他的话虽未说完,皇后果然气的浑身,“本宫还没死呢,你就这样的诅咒本宫,倒真的是本宫的好弟弟。”
死寂的殿内,虞折烟低垂了头,不辨神色,开口却是低涩沙哑,“这头发并不是顾将军的,孙公公可瞧的仔细了,顾将军头上短的发,可远比这些多出许多的。”
孙喜脸色一便,果然又往顾玠的脸上瞥了瞥。顾玠带着怒意的眼神瞥了他一眼,他顿时不敢再闹幺蛾子。
“果然要多很多的。”孙喜皮笑肉不笑的说。
“其实不瞒皇后娘娘,微臣前几日晚上在书桌上爬着睡着了,不料火星子溅到了头发上,烧焦了一缕,便剪了去。”
“本宫就不信有这样凑巧的事情。”皇后冷哼道:“本宫知道你处处袒护她,自然也不能拿她如何了。”
顾玠听姐姐这样说不由得脸色缓和了些,然而皇后看了一眼虞折烟,冷冷道:“楚昭仪说要见你一面,几次三番的找人来求本宫,今日你便去瞧瞧她。”
虞折烟不知道楚兮兮找自己是什么事情,可只要能逃离这个让她窒息的寝殿,便是给她扔到老虎窝里去,她都是心甘情愿的。
待虞折烟走后,皇后便让顾玠起身,又命宫女们端来顾玠最喜欢的碧螺春来
顾玠见她脸色缓和了些,叹道,“姐姐不生我的气了?这些时日我可是在府里日日反思。”
皇后知道他不过是诓骗自己罢了,他哪里会认错,便徐徐的端了杯茶,一边喝一边道:“本宫虽答应了她是侧室,可你的正妻之位倒也不能久久的空着。”
他正要去端那杯茶,却一下子顿住了手,只是不冷不热的笑着,“姐姐要我娶谁?”
皇后放下手里的茶碗。“匈奴王庭的小公主要入京,只怕会在京中的皇权贵族中选一个夫婿,你要是能得了她的芳心——”
“姐姐了莫要害我,那匈奴的人都是野蛮的人,我身娇肉贵的可经不起她这折腾。”顾玠忽然笑了起来,虽是玩笑话,可言语间却带着凝重,“姐姐还是选旁人罢。”
“那丫头你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皇后冷笑着,“难道你还为了那个女人一辈子不立正妻了,我告诉你,只要本宫在一日那丫头永远都没有被扶正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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