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等万方回答,接着道:“要想在剑法上有所成就,就必要忠诚,忠诚于剑,还要心存正义,只有正义之剑,才能无敌。”
万方的冷汗已涔涔落下。
道人道:“心术不正,则剑走偏锋,难成大器。”
万方的腰已更弯。
道人忽然看着他道:“你师父近来可好?”
万方终于松了一口气,道:“家师正为师兄之死烦心。”
道人哦了一声,道:“告诉你师父,燕南飞被一个老道带走,若是想找我,就到城外的清风观。”
万方道:“是。”
道人走上前,提起燕南飞,大步向门外走去,片刻就已消失在人群中。
就在他们离开酒楼之后,一条纤细的身影走进了酒楼。
可惜他们并没有看见对方,否则也就不会发生之后的很多事了。
黄昏。
没有夕阳。
夕阳隐在云后。
钟声袅袅,香烟缭绕。
清风。
风很柔。
从窗中吹进,带来一股淡淡的香火味。
云房古雅精致,燕南飞的呼吸平稳悠长。
他睁眼,看见了一个香炉。
炉中飘出淡淡的轻烟,盘旋飘散,化作烟云。
他走出房门,一个小院,院中一棵梧桐,叶子已将落尽。
这里寂静,幽深,仿佛与世隔绝,一切都显得很平静。
出了院门,一条小径,弯弯曲曲。
曲径通幽,却不知通向何处?
他沿着小径,缓步向前。
既不知通向何处,又何必着急,快走慢走,总会走到尽头。
他不禁在想,尽头是什么?
或许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或者路的尽头还是路。
又或者路的尽头根本就是无路,无路可走。
究竟是什么,他也不知道。
幸好他已走到尽头。
猜不出,还可以看。
他已看见,路的尽头是门,一道小门,门上已满是岁月斑驳的痕迹。
就如同老人脸上的皱纹,昭示着他一生的沧桑。
他推开门,走进去,就看见了一株古松,松下有一张棋盘,两个人,两个道人。
他们的年纪都已不小,颌下的胡须在秋风中轻轻扬起。
宁静,祥和,清幽,这一切竟仿佛就是一幅画。
燕南飞轻轻地走过去,脚步压得很轻,他不忍将这份平静打破。
他静静地候在旁边,一言未发,两位道人似也沉浸在棋局之中,并未发觉他的到来。
执黑子的道人捻起一粒棋子,却迟迟未下,皱着眉,凝视不语。
燕南飞虽并不太懂棋,但也看得出黑子的情势不妙,黑子的棋路处处掣肘,无论这一子下在哪里,都将失掉一大片棋子。
黑子若是一条蛇,白子就是一只鹰,只要它一动,立刻就会被钉住七寸。
时间仿佛过得很慢,道人已思考了很久。
另一位道人一直在等,脸上没有一丝焦急的神色,很安然。
许久,执黑子的道人才长叹一声,随即笑道:“我输了。”
另一位道人也笑道:“你的棋艺比我们上一次对弈时已高了不少。”
道人道:“上次一别,已逾三月,你我对弈数局,我终还是技差一着。”
另一位道人道:“下棋本也是一种修身养心之道,输赢又何必执着。”
那道人脸上突然出现了一丝愧色,低头道:“道兄所言极是,贫道受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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