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唤作茗儿的公子哥儿,掩面不语。
从他身后走出来一个黑发高高竖起的朗眉星目的公子哥儿。
他瞧着眼前的说书人,问到:“我家李公子跟您可是旧识?”
说书人扶了一下栏杆,虽然像是要摔倒似的,但是还是堪堪稳住了自己的身子。
“我我和贵公子萍水相逢,分外投缘罢了。”他强撑着自己的身子,勉强从笑嘴角扯出一丝笑容。
这个俊逸少年看着他这副模样,又想起他方才讲的故事,遂问道:“您的故事可真是有趣得紧,敢问先生是从哪里得来这个故事的?”
说书人微微颔首,喟叹一般说:“一切尽在不可言。”
看说书人这么沉重的模样,俊逸少你也不多问。
一行七人又浩浩汤汤走出了酒馆。
酒足饭饱,又听了评弹,又听了说书故事,好不惬意。
这一行七人,正是茗轩府上下七口人。
菡萏正是那个俊逸少年,此刻正拿着一柄扇子在手中把玩。
方才那个说书人着实勾起了菡萏的好奇之心。
但她也知道不能多问。
不过,茗妃倒是开了口:“他与我,是青梅竹马。少时无知私定终身,只可惜有缘无份相忘于此。”
菡萏也不知该如何去安慰一个刚失恋的女人,在一边沉寂了。
倒是翠鹬出乎意料地说了一句话:“那您还爱他吗?”
茗妃听到翠鹬的回答,僵硬了一下自己的表情。
隔了很久,茗妃回答道:“由爱而生恨,由爱而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心下一时随着茗妃最后一个字眼的消匿染上了丝丝荒芜。
可能,相忘于江湖,就是这个时代最悲凉也最无法可挽回的苦恼了吧!
菡萏一行人在京都租赁了一处别院,七口人围拢着团居,好不热闹。
菡萏搬了个小板凳,坐在树荫底下乘凉。坐定了,她伸了个懒腰,打算闭眼小憩一会儿。
这个时候却有人在她脑袋上揉了一下。
菡萏一睁眼,就对上翠鹬的眼睛。
翠鹬凑上去问她:“你这就睡了吗?”
菡萏不置可否。
翠鹬继续说道:“我们这么逃出皇城,真的没有关系吗。”
“放心吧,都是当今圣上的意思。”菡萏倒是一点也不担心——几番踩点之后,他们一行七口人想法子趁着守门人换班交接的点,乔装打扮,从正门晃晃悠悠出去。
翠鹬还是不放心,一边抱着菡萏胳膊,一边轻轻叹气:“虽然走出皇城我也开心,只是,只是我在里面呆了有6年了,就这么出来了,有诸多不适。”
菡萏轻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子,“我见你平时清冷坚毅,这会儿怎么变得这么柔软细腻了?”
翠鹬见她打趣自己,也不恼,就是往她身上靠了靠。
一时无话。
这个别院的装修倒是很漂亮。
正是四五月,芳菲争艳。
一座假山,一个石桌,一排别院,一段石板,一点斜阳,一簇伙伴,一股饭香。
这别院生活,倒也值得期待。
菡萏捏了捏翠鹬的手,问她:“你觉得别院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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