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问走到了悬崖边,伸出手似乎想去触摸袅袅而上的青烟。但是往往当他的手触及到那烟的时候,青烟就在步问的指边散去了行迹。
就好像是道一样。他从来不去问,不去求,偶然要触及的时候,道又绕着他而过。可是步问自己清楚,他是真真切切地看到了道。
他自己的道。
云海蓦然翻涌了一下,但是很快又归于沉寂。步问看上去依旧没有什么变化,但是步问自己知道,他已经突破了超然境的那一层桎梏,终于成就了天玄之境。
那个困扰了他几十年的瓶颈,就在易左古亲手点下的一炷香里,被突破了。
就在这时候,山下突然传来了一声剧烈的轰鸣。步问后退了一步,朝悬崖下看去。因为云海的缘故,他什么都没有看到。但是脚下微微的颤抖却又如此真切。
那两个人,到底做了什么?
他们居然连这座山都可以撼动?
步问突然撇头看去,原本就是堪堪支撑着的那突出的一柱岩石颤抖一下,上面的香炉微微一晃,就要栽倒下去。
步问往前踏出一步,想要做些什么。但是他重又收回手来,只是静静地看着,袖手旁观——香炉终究还是栽倒下去,连带着那一柱岩石。
从此以后,这里就再也不会有悬崖边的香炉了。
但是步问心里又升起一个疑惑。当初在这里放下香炉的那位老祖宗,究竟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难道他早就已经预见了今天,有一个叫易左古的家伙会在这里插下一炷香,而后他步问,看着那缕青烟,一朝证道?
一只手突然出现在悬崖边。步问一惊,下意识迈脚走去。然而唐初然的动作比他还快。丫头一直死死盯着悬崖边上,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在她看到那只手的时候,就已经冲了出去。
是易左古。在唐初然的帮助下,易左古从悬崖边爬了上来。易左古躺在地上,喘了口气,看着唐初然,眼神有些迷离。
步问嘴唇抖了抖,还是轻声问道:“那个人呢?”
“跑了。”易左古回答,伸出手去,颤颤巍巍地,似乎想要抚摸唐初然的脸。
可是还不等他的指尖触及唐初然,易左古的手就摔了下去。唐初然惊呼一声,伸手抓住了易左古的手腕。
易左古闭上了眼睛。本就没有心跳的他,此刻看上去就像是死了一样。
“没关系。”步问还能感觉到易左古身上的那股“气”,“他还没死呢。只是晕过去了吧。”
唐初然这才放下心来,点了点头,静静地在易左古身边坐下。
步问犹豫一下,也在易左古身边坐下。他突然有些好奇易左古和唐初然的关系来。两人看上去似乎并不是多亲密的伙伴,虽然唐初然对易左古很是依赖的模样,然而两人看上去并没有那种长久相处下来的随性和自然。
可是,易左古对唐初然却又似乎怀着什么深深的眷恋。那种眷恋很难用言语来描述,就好像是你从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有一天她搬家了,没有跟你说,你找不到她了,可是你却还一直在惦记着她。当你成年了及冠了自己能出门了,在外历练游荡的时候,心心念念的,还是当初的那个她。
步问轻轻叹了口气。
易左古做了一个梦。这个梦很长,但是异常地清晰。
梦里有一个女子。那个女子易左古看着很是眼熟,但是名字就明明已经就要脱口而出了,却又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说不出口。
她站在一片竹林里,腰间悬着一柄剑。易左古伸出手去,想要去抓住她可是他和她之间的距离,却永远都是这么不近不远的一点。易左古逐渐从走变成了跑,但指尖永远距离她那么一点,触之不及。
后来她转过头,侧过了半张脸。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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