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之间考虑的时候,身后一直有个女生,不吭不响的等着他选完座位。
看着她在那张桌后坐下,他想,还是把这儿让给她好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张了口,却没出声。
老师例行点名叫到了梁霜影,她应了一声。
如果声音有颜色,那声音一定是蓝色的,俞高韵在脑中反复模仿,抓不到精髓,但是出神了,差点让他的名字在班里响了第二遍。
他们的座位就隔着条两溜书桌的走道,不到一米的距离。
他总是无意识的观察她,那么白的一张脸,就像蒲公英的绒层,堪比外国人的鼻梁窄而直,鬓角的碎发别在耳后,遇到难解的题目就开始转笔,那笔尖画成一个虚晃的圆,她撑着额头,皱着眉。
他心里想着,原来忧郁的眼睛是这样的。
但是他不敢用漂亮来形容梁霜影,好像用上这个词,就侧面证实了另一件事。
他不喜欢叽叽喳喳的女生,梁霜影正好相反的沉默寡言,好像不爱和人打交道,偶尔有女生来找她聊天,她只是点点头来回应,眼瞅着大半个学期都快过去了,她还没有一两个走得近的朋友……俞高韵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关他屁事儿呢。
年少的心思总是容易被看穿,一旦有人赤/裸/的指出,就会夸张的掩饰,往往是最直拙的承认。所以他身边的朋友,好像都发现了这个秘密。
与她的交集始于那节课,那很长的一篇话剧文选段。秋老虎的午后,阳光晒得人直犯迷糊,老师看见昏昏欲睡的学生们,干脆让全班按座位轮流起来朗读课文,不巧,轮到他和梁霜影的对话,两个主角分别是——
一个偷情的丈夫与他外面养的小老婆。
只能镇定的读完,周围的同学早已埋头窃笑,原有倦意都被这段令人羞耻的插曲扫去,而后续愈演愈烈,大家开玩笑说她是俞高韵的小老婆,乐此不疲。
正常情况下的女生,为了自己证明清白,大概会面红耳赤地争执一番。可是,梁霜影没有任何的反应,硬要说有,唯一的反应是他最不想提起的——
第一次听见别人那样称呼自己,她的眼神仿佛问着,谁是俞高韵?
真把他给气着了。
勉强算是同桌小半年,居然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亏他还帮她捡过两次笔,听她说过两声谢谢。
而现在,他似乎听见的是那男人关上车门的声音,以及旁边的男生嘻嘻笑着,“哎,你这顶绿帽挺好看,谁送的?”
俞高韵横了他一眼,“有完没完……”随即迈开大步朝前走,却忍不住想,是朋友吗?还是亲戚吧?得不到最满意的定论,越猜测,越莫名的恼怒和心烦意乱。
可是谁又能注意到他的怨气,除了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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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进车里的梁霜影,刚把安全带拉出来,还没扣上,又觉得换到后排座稳妥一些,正准备松开安全带,就被拽住了手。
贴在她手背上的指腹是冰凉的,掌心却是温热的,对上他那双眼睛,透着点轻慢又……
她慌张地低头,避开视线,抽出手。
“不嫌麻烦?”温冬逸只是看出了她要下车的想法,稍稍使力拉过安全带,一下就替她扣上,嘴里念着,“小小年纪,心眼儿还挺多……”
对陌生人有防备心是应该的,但他就是不舒服。
所以,温冬逸才握上方向盘,又转过头问了她一句,“你看我像坏人?”
像。
像很会玩弄人心,性情潇洒的男人,是另一种含义的坏。
不过,这是她后来才总结出的,当下的她攥紧了再松开手,没有吭声。
下班的高峰期,路上水泄不通,像糊了一锅的大杂烩,谁都别想从里头被捡出来,足以让人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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