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文德殿到紫宸殿并不远,赵曦陪着他老爹没走多远就到了。
赵曦这时候才发现,原来这接待使臣跟士子饮宴没多大区别,只是按品级和按士林声望的区别。
还有一点,国朝和来使是相对而坐,唯有帝王独立。
赵曦也算是臣工,位置在他老爹案桌左侧台阶下第一个这大概就是殿下称呼的来源吧。
再看看自己下手的汝南王和北海王,赵曦也有点小得意小样!你就是堂伯,不也得在爷下手待着。
随着内侍的高呼,大夏的使臣陆陆续续进殿了。
确实是边陲小民,谈不上礼节,进个殿也没个章法,就那么一窝蜂的哄进来了。
赵曦发现,跟他对面而坐的居然是个少年这大概就是大夏的太子吧。
挺壮实的少年,风沙的长久侵袭,看上去面容要着急点。赵曦估计这小子大概也就十五六。
前额的一撮头发,然后光溜溜的头顶,最后是从耳后扎起来的小辫子赵曦觉得新奇,便多看了几眼。
哎呦喂长成这样还不让人看了?
对面那小子居然瞪了一眼,还恶狠狠的。唬谁呢?
赵曦看他这傻样,越发想看看自己再看下去他会怎样。
不管什么年代,这个岁数是最不可一世的年岁,也是逆反心理最明显的年纪。
赵曦以一个四十多岁的心里,就这样跟逗孩子似的逗着,都觉得有些欺负人。
大殿里已经开始交锋了,你一言我一语的,正往来的热火朝天。
赵曦随意的听了听,不是岁赐还是岁贡的原则性问题这是国朝最讲究的。
在赵曦看来,怎么个说法真的无所谓,拿到实惠才重要。问题是,几次交手,都是丢人败兴的结果,也就只能在文字上占个上风。
这次好像争端是实际了。
居然是谈论到底每年岁赐多少的问题。
都已经给了,却在这鸡毛蒜皮的事上挺来劲。
看着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朝官,旁征博引的扯淡,赵曦也是无语了。
光顾着自己海侃,就不看看对面的一撮撮头发,根本就没听懂。
别说他们,就是赵曦听了都得想半天这每年给多给少的问题,怎么就能很上古圣贤扯上关系了?
不管他们,自己反正是来接待这个一撮头发少年的,那就继续逗他吧。
“吾大夏太子莅临,汝等却陪以皇子。素问汝朝曾有伊霍之相公,也有宫内扶养之世子,若贵朝太子之位有异,汝等失礼之处,吾不与计较。”
这谁也?扯钱财不好嘛?非得扯你大爷!
赵曦听到这话,就知道有自己事儿了。
这话音刚落,都首先看自己,然后看身边的汝南王,再然后看老爹。
还别说,这句话真管用。汝南王就不用说了,触到了痛点,两代备胎的痛点。这话着实让他尴尬,别扭,甚至于有落荒而逃的念头,同时也肯定会对赵曦的心生恶念这个早有了,赵曦也无所谓。
关键是老爹的脸色也不好看。
该不是老爹担心自己多心吧?没有的事,自己就再傻也知道老爹的皇位不会送给别人,那怕老爹很懦弱,涉及大统继承,这个没得商量。
最为关键是:就这一句话,居然让整个大殿安静了。
“汝为何人?”
没办法,赵曦不得不接茬了。这样冷下去,不说老爹,就是朝堂诸公也怕是会有些乱心思。
“吾乃大夏太子中允景洵。”
看这孙子回答是还很荣耀。
“景洵?景洵是个什么玩意儿?”
赵曦真不知道该怎样文绉绉的表达自己的不屑,真没有‘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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