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背影,脑海里回响起君落站在悬崖上自傲又张扬的话语:“我敢说,这仙门中没一人能在勤之一字上超过我。”他轻轻一扬手,金线于雪地中蔓延向四周,不加以注意,根本不会有人发觉。无庸不希望有人打扰到他们,至少今天。
“我猜到你会来。”女子淡淡道,她没有转过身,但周遭的风雪一下消了声音,似乎离二人很远很远。君落微微抬头,凝视着夜中散发着幽幽蓝光的锁妖塔,好似自言自语地说:“我想了很多种原因,你为何这么做,但我最认可的,还是四个字……”
“一箭双雕。”
无庸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看着君落,眼里似有有黯淡的光,宛如漆黑的夜里即将燃尽的红烛最后的一点光亮:“你曾和我说过,你封剑是因你师父。”
“可是君落,你未曾和我说过,你夺金莲是为了救他。”
纵然已经习惯了波澜不惊,无庸的声音还是微微颤抖,他的手紧紧握拳,用力到身子都在抖,几乎是平生最失态的低吼出这句话:“回仙丹的记载你就摆在暗格里,你是以为我瞎还是傻,会看不见?君落,你可有一丝一毫考虑过我的感受!”
“那你现在等到机会了!”红衣女子霍然站起,猛地转身,死死盯着眼前的白衣男子:“你现在自由了,生死台也都听你的,你大可以报复我,只要你觉得你可以。”
“你以为我不会?”无庸怒极反笑,只是那泛红的眼眶配着脸上的冷笑,看起来更像是自嘲自问:“你杀蛊婆婆,灭山庄,你我之间,血海深仇早已不共戴天——”
“对啊,早已不共戴天。你现在站在蜀山,就真的以为我只留了三百一个筹码?我从不做没把握的事、用没把握的人,哪怕你变成一个活死人,生死台也是有了主子的……无庸公子,你是聪明人,不必飞蛾扑火。”君落把玩着手中的蛊笛,目不转睛地看着无庸,生怕错过他脸上一点变化,直到那人像是忽然泄了气一样,轻轻后退一步,琥珀色的眸子里没有丝毫怒意和失望,浮上一层淡淡的自嘲:“你还记得那一晚,你说了什么吗?”
你说不管我信不信你,你一定信我。
“你撒的谎太多了,君落。”白衣男子轻勾唇角,笑容仿若谪仙不染纤尘:“以后不必同我谈情字,你不配。”
“你连心都是假的,怎么还敢说你真的去爱人了?”
眼看着无庸转身,君落强忍住伸手拉住他的冲动,本想问他是否就此决裂,却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话。她不自觉的咬紧牙关,生怕那句心中吼了千万遍的话跑出一个字来,无庸说的对,她不配。
她说的话真真假假,可她待人的情都是真的。她不是无情人,她只是无义罢了。
“君子一诺千金。我答应了你的还作数,还有,我希望三百永远不知道这些事,但是君剑主,你一定要护好你的剑庄,还有你的好师父。毕竟……”白衣男子停了一下,莞尔一笑,却比风雪更寒冷:“你唯一一点感情,都给了他了。”
都给了他了。
君落愣愣地看着那白色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把玩着的蛊笛险些掉在地上,却被她紧紧抓住。那手握的那样紧,好似要将蛊笛生生捏碎,就在那蛊笛发出碎裂的悲鸣之前,红衣女子一下卸了力,好似克制,又像妥协。
周身的力场被撤销,扑面而来的寒风吹落了她的兜帽,雪花压着她的睫毛,君落深深呼出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她终于找到了,比高山风雪还要寒冷的多的东西。
千里之外。云梦泽底。
哗啦——漆黑的龙尾搅动着水花,带起一层一层的泥沙。那黑龙破水而出,化作一个黑衣男人,轻盈一跃站在了洞穴中。这是洞庭湖底的一个洞穴,男人以法术立下结界,故而湖水进不来。这洞穴黑黢黢的,映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