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群闻言心里不禁咯噔一下,想不到冯非常的消息竟然如此灵通,他昨日才请辞羽林卫统领一职,这边冯非常就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听到这个消息的。
不过他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波澜不惊:“冯大人,若是你执意不愿意我在边上听大理寺堂审,杜某也不会强求。只是杜某自问在这方面还颇有几分过人之处,若是在边上听着还能帮冯大人分辨一下钱公子供词的真伪。多一个人总归多一份力量,钱清如此狡猾,说不定就会在供词当中下个套什么的。冯大人虽然精明,但人非圣贤,总有犯错的时候,若是一时不慎掉进了钱清设下的圈套,把奏折递到圣上面前再被圣上发现什么问题的话,难免让圣上落下个大理寺无能的印象,拿获钱清这件事说不定就从好事办成坏事了。”
说罢杜群便从椅子上站起,做出告辞的模样:“多谢冯大人的好茶,下回有空也去我那坐坐,我刚从朋友那里拿到了一斤上好的白茶,等着冯大人上门品茗。对了,悬红赏银的事情还要麻烦冯大人为杜某多上点心。”
在杜群说话的同时,冯非常心思电转,迅速在心中权衡了一下杜群去留的利弊。在杜群话音落地的时候,他心中便有了决断,忙跟着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把扯住杜群的衣袖不让他走。
“杜公子,本官跟你开个玩笑而已,怎么就当真了?”他哈哈笑了两声,“这么重要的事情要是没有杜公子在边上为我参详一下,本官还真不知道呈给圣上的奏折该怎么写为好了。杜公子快快坐下,这一连串的案子你基本上从头跟到尾了,眼看着最重要的案犯都落了,总不能在这个时候打退堂鼓,来个为山九仞c功亏一篑吧?”
冯非常几乎是把杜群重新按回到了椅子里坐下,然后便扯着嗓子对守在门口的大理寺差役道:“让大家都在堂上排开阵势,然后带人犯上堂,我们速战速决!”
在大理寺当差的人要比一般衙门里的差役精悍不少,动作很快。杜群和冯非常在堂上坐了没一会儿之后,堂下便整齐排开了两列身穿皂衣c手执水火棍c看上去威风凛凛的衙役。然后杜群便看到钱清被一把重枷锁着由两个膀大腰圆的大理寺差役押进了大堂。
此时此刻钱清原本披在身上的蓑衣和僧袍早已经被大理寺的人剥去,给他换上了一件灰扑扑c皱巴巴的囚衣,那顶盖在钱清脑袋上的大斗笠自然也不见了踪影,露出了他泛青的头皮。不过身上破破烂烂的穿着并没有让钱清觉得难受,他仍然保持着原本淡定从容的风度。杜群仔细看去时,甚至能看到钱清嘴角噙着的淡淡笑容,就好像他来大理寺并不是做阶下囚,而是来做客的。这让杜群有些迷惑,鱼龙会到底有什么诡异的魔力,竟然让这样一个放荡公子有这种慷慨赴死的勇气。
冯非常清了清嗓子,然后抓起面前几案上的惊堂木就准备往桌上拍。这本就是冯非常断案时的惯常动作,在他看来那一声惊堂木颇有些先声夺人的作用,和后面紧跟着的一顿杀威棒凑在一起简直就是绝配。
只是这一回,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冯非常的预料。当他的手抓着惊堂木高高扬起但还没有落到几案上的时候,钱清就抢先一步开口了。
“冯大人,鄙人早就打听过了,知道冯大人喜欢用惊堂木开场,再来一顿杀威棒,杀一杀犯人的脾气。”钱清咧开嘴无声地笑了一下,“不过在我这里就不需要用这套了。”
钱清这么突然一开口,冯非常心中倒是一惊,惊堂木拍在几案上的时候也不像以往那样气动山河,听上去颇有点有气无力的味道——这恐怕是冯非常坐上这个位置以后拍得最虎头蛇尾的一记惊堂木了。
不过他迅速就调整了一下,鼻孔里冷哼了一声:“钱清,你好大的胆子,也不看看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有时间教本官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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