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群一听这话,本来呷了一口含在嘴巴里的茶水都差点直接喷了出来:“什么?怎么又死了一个?”
房剑卿沉重地点了点头:“考虑到昨夜岩庄里接连有两个人遇害,我还是让李管家把所有的宾客重新集结到稷香馆里,大家都聚在一起,互相之间也好有个照应,不会给歹人什么可乘之机,至于后面怎么安排他们等大理寺的人到了可以再计议。我想着把大家集结起来到大理寺的人赶到,中间也就一两个时辰的功夫,人全都聚在一起,怎么着都不会再出事,谁知道还是出了问题。被杀的是秦夫人,她喝了下人端上来的茶水之后就倒在地上,没多久的功夫就呕血死了。”
“秦夫人?是秦西鉴大人的妻子么?”杜群忙问道。
“不错,正是她。”房剑卿长叹了一声。
杜群嘴巴里一阵发苦,心里有些担心秦宝山。秦西鉴的死已经让秦宝山整个人失魂落魄,可这才第二天自己的婶婶也死于非命,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承受这接踵而来的两次打击。
房剑卿的心情也很低落,秦西鉴是他的老下属,秦西鉴夫妇更是他侄儿的岳父岳母,两家也算是姻亲关系,昨夜那场筵席虽然打着秦西鉴过寿的幌子,但他也知道实际上是在为自己升迁庆功。现在秦氏夫妇双双惨死,他心中有些愧疚,更不知道回去以后应该怎么和自己的侄儿交待。
“房大人,下毒的人已经捉住了么?”杜群的问话把房剑卿从低落的情绪当中拉了出来。
“是谁下的毒到现在还没弄明白。当时秦夫人倒在地上,端茶的侍女月香吓坏了,跪在秦夫人身前不住地哭。她是秦夫人的贴身侍女,秦夫人对她也很好,按说是没有下毒的动机的。等月香情绪平静下来以后,我也盘问了月香,她矢口否认在茶水中下毒。”
“那这壶茶是从哪里来的?”杜群又问。
“稷香馆的侧门边上有一个阁,伙房里准备的饭菜c点心c果品c茶水都先由伙房里的下人用推车送到阁里,再由稷香馆的下人们分送进来。”
“这么说从伙房到稷香馆谁都有可能下毒了?”杜群用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没错。而且因为秦大人被杀,岩庄里的所有下人都人心惶惶,乱成一团,谁都没什么心思,我特意问了一下伙房里的下人,他们连有哪些人进出过伙房都说不清楚。”房剑卿一边说一边摇头,“而且稷香馆这边也经常有宾客离开去解手,这些人也完全有机会靠近阁下毒,所以这又成了一笔糊涂账。”
“下毒的人会不会把毒药直接投在了秦夫人的茶盏里?”杜群又问。
“被下毒的还是那个茶壶,”冯非常在在边上插口道:“我到了以后专门验过,把茶壶里的茶又倒了一碗,喂了一条黄狗。黄狗喝下之后没一会儿就死了。”
“如果说在茶壶当中下毒,凶手又怎么能确定自己要杀的秦夫人就一定会饮下这杯茶呢?“杜群有些纳闷,“要知道当时稷香馆里有那么多宾客,这把茶壶有可能被送到另外的几案前,被其他侍女加注到其他宾客的茶盏当中去。”
“这点凶手是不会搞错的,”房剑卿说得很肯定,“给高台上客人用的茶壶与其他的宾客不同,这一点我在秦夫人被害之后还特意对比过。给其他客人用的茶壶都是素面青瓷的,就在茶壶的底下印了‘岩庄秦’四个字,给我们斟茶的那把茶壶的壶身上绘了墨竹的图案,看上去更有雅趣。我问了李管家以后才知道,两种茶壶里所用的茶叶也有所不同,虽然都是好茶,但墨竹壶里用的茶叶更为名贵,岩庄里所藏也不多,所以只能供给高台上的贵客。也正因为如此,岩庄才用了两种茶壶,好让斟茶的侍女一眼就能分辨出不同,免得倒错了茶。这也就给了凶手可乘之机,只要把毒药投入墨竹壶当中,那茶水自然就会注入到秦夫人的茶盏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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