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安排的院子不好,让大总管帮着换一间。大总管也是,这点小事还报到了三老爷那里——三老爷因为老太爷的事,这几天吃不好喝不好的,一直都没有合眼,心里正烦着,大总管就撞了上去。你且看着,大总管要吃排头了。”
不知道这是不是杨夫人计谋的一部分?
郁棠暗忖着。
陈氏听得胆战心惊,小声道:“也许是大总管也拿杨夫人没办法处理呢?”
“杨夫人不是那样的人!”累枝不以为然地道:“大总管这个人有点倚老卖老的,偏偏三老爷是最不吃这一套的。从前他还有老安人护着,如今老安人因为老太爷的事都病倒了,谁还有功夫去管他啊!他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
这又是哪一出呢?
陈氏和郁棠都不好评论,陈氏顺着累枝说了几句,到了摆席面的厅堂。
厅堂里热气扑面,密密麻麻地坐了很多人。
郁棠看到了好几个熟面孔,应该是他们家的乡邻。
或许是离开了灵堂,悲伤也很快逝去,大家说说笑笑的,厅堂里嘈杂又热闹,不像是丧礼,倒像是喜宴。
郁棠想起刚才裴三老爷的样子,又想到前世她接到父母死讯时的悲痛,不由叹了口气。
只有真正的亲人才会有痛彻心肺的悲伤。
累枝把陈氏和郁棠安排在了靠后面的席面上。
那儿比较安静,有穿堂风,比较凉快,席面上坐的也都是临安城一些乡绅家的女眷。其中一个圆脸的小姑娘,和郁棠差不多大小,见到她就笑盈盈地和她打招呼,还要和她坐一块儿。
郁棠想了半天才认出她是城里马秀才家的女儿马秀娘。
前世的这个时候,她们玩得还不错。她出阁的时候,马秀娘已经嫁给了一位姓章的童生,特意托人带了一对足足有五两银子的银手镯给她压箱,还带了口信给她,让她有什么难处可以找她。
只是后来李家手段狠毒,她怕连累了马秀娘,没敢联系她,直到临死前,她都没来得及给她道声谢。
郁棠眼眶湿润,握着马秀娘的手就坐在了她的身边。
马秀才家的娘子马太太对陈氏道:“你看这两丫头,好得像一个人似的,倒显得我们是那划江王母娘娘,也要把她们给分开似的。”
陈氏忍俊不禁。
马秀娘问郁棠:“你去了哪里?我刚刚还在找你?”
郁棠道:“我就在府里啊!你刚才在哪里?我也没看到你。”
马秀娘嘀咕道:“这就怪了。”
郁棠转移了话题,道:“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我们有些日子没见了,你都在忙些什么呢?”
马秀娘说起了自己的事。
陈氏见郁棠口风严谨,松了口气,和马太太寒暄起来。
郁棠这边却听得有些心不在焉。
她还在想裴三老爷的事。
真是做梦也没有想到他就是传说中的那位裴家宗主。
枉她之前还担心他会在这场纷争中站错队,谁知道人家却是一点亏也不肯吃的主。
前世不仅稳稳占据了宗主的位置,还把裴家那些在外面当官的子弟指使得团团转。
后来裴家又出的两个进士,一个是长房的大少爷,一个是另一支的禅少爷。
长房的大少爷被他压着,不知道另一支的禅少爷是不是被他捧的?
说起来,他之前没有计较她利用裴家的名声,她还欠着他的人情呢。
原以为他是哪支的少爷,她寻个名画古玩之类的送上,也算是道了声谢。可如今他是裴家的三老爷,她就是寻了名画古玩,只怕他也不稀罕。
要不,这件事就当没发生?她就当不知道他的身份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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