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柯武早早便睡,次日四更天便起得床来,收拾停当,将一柄钢刀连鞘负在背后,背了个包裹,里面装两件换洗衣服和几贯铜钱,戴了一顶范阳笠,走出门来,径直去了前院。
前院广场上,副总镖头张大姑娘也收拾的历历落落,站在场中。柯武看了好笑:她这般早便出门,想来也是心中紧张的睡不着。
过了一会,总镖头张合义也慢慢踱至前院来,手上捧了个小小的茶壶,抬眼看见柯武,不由失笑:“小柯,这趟镖你也跟吗?”柯武还未答话,张大姑娘已道:“总镖头,是我点他的将,小柯天赋出众,刀法一练便精,但武艺一道,傻练练不出高手,带他去江湖上走几遭对他也有好处。”
张合义摇头笑道:“按合义的规矩,新人都是自丙等镖走起,你呀你呀,自己例外不说,还带着小柯一起,这真是新将带新兵。”
张大姑娘跺脚嗔道:“爹!”忽然意识到自己在外人面前露了小女儿情状,不由面色一红,咳嗽一声:“总镖头,这趟镖又不是只我二人,王c黄c归c田四位镖师那可都是老江湖,尤c徐c张c林四位镖师也都是精干的。”
张合义见姑娘害羞,也不再多说,只是暗暗好奇:难道自己这个女儿,当真和大家传言一般,看上了这个柯武?可叹她娘死得早,姑娘大了,自己一个做爹的,又不好当面问她这些男女情爱之事。
脑子里转着念头,眼睛便下意识的去看柯武。柯武只觉总镖头目光炯炯,顿时有些不自在,抱拳尬笑:“总镖头起的好早。”
张合义微笑道:“年纪大了,哪有那么多觉睡。”柯武连忙道:“总镖头春秋鼎盛,正是当年,您这话过个二三十年再说不迟。”
张合义见柯武应对大方,品貌出众,不由点点头:“小柯啊,这趟镖远赴蜀中成都府,山高水长,副总镖头毕竟是个女子,你一个男子汉,要多多照顾才是。”
柯武这才知道,这趟镖居然要直下成都,那少说也有四千里上下的路程往返至少半年,难怪是甲等的买卖。要知道这年月可不是后世,所谓五里不同风c十里不同俗,绝非说说而已,绝大多数人,一辈子也走不出方圆百里之畴,四千里路途,充军都没这么远的。而且这年月地广人稀,北宋时李逵背老娘回梁山,不过是山东境内的往返,一个不注意老娘就被老虎吃了,赶路的风险可想而知。
柯武被路程所慑,下意识道:“是!”
不料张大姑娘忽然发怒:“是什么就是?我堂堂副总镖头,你一个趟子手,我用得着你照顾?”扭头又对自己老爹道:“总镖头,你这是拆我的台吧?传出去合义的副总镖头需要底下趟子手照料,江湖上谁能看得起我?”
张合义自知失言,见女儿羞红了脸蛋,只得连声道:“说岔了说岔了,我的意思,是小柯从没行过镖,一来就是这么远的路,你这做副总镖头的,要多照顾新人才是。”
张大姑娘这才罢休,道:“这还差不多。”又见柯武在一旁眼角含笑,不由又怒,伸手一指:“傻站在这儿干嘛?快去帮着干活啊。”
柯武这才注意到,原来趟子手们大多已经起来了,正在七手八脚的搬运货物,连忙应声,转头跑了过去。
见柯武去得远了,张合义从怀里掏出一个薄薄的铁盒,塞给张大姑娘:“贴身藏好,到了成都府单独交给赵老爷。”
张大姑娘接过铁盒,眼光一扫,那铁盒却是焊死了的,焊接口封着红漆,连忙塞进衣服,诧异道:“暗镖?”
张合义道:“低声!此事镖局上下,只有我父女二人知道。路上若真是有个山高水短,那些药材c货物皆可弃了,这只铁盒万万不能出事。”
张大姑娘听了大喜,她第一次独自行镖,生恐任务不够重,显不出本事,当下一拍胸膛道:“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