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里。你快别等了”。
我嘴硬,口是心非道:“谁说我在等他!”
“你不等他你等谁,等孟节?”
于归嘻嘻哈哈总也没个正形,我随手将西瓜皮扔去,她扭身一转,完美躲过。
“你说你都嫁做人妇了,举止还是这样不得体,言谈依旧口无遮拦。百里颛真是命苦,怎会娶了你。唉,他可真惨。”
正说着,我眼睛一抬,忽然看到于归袖子里掖了件什么物件,直起身来拉着她手好奇问道:“于归,你可是藏了什么好东西。是什么,快给我瞧瞧!”
于归脸色绯红,倒也不拂我的意,笑着摸出来递到我眼前:“也没什么,一块罗帕。天热,绣给百里颛擦汗用的。”说着手一抖,一方淡青色锦绫帕子便如云层铺开。
我定睛去看,“呀”的一声,蹭地站起来。
将帕子摊开细看,帕上绣有鹧鸪和栀子花,栩栩如生,很是精致,我称赞道:“啧啧啧啧,想不到啊想不到,看不出来你这笨丫头居然还会绣花。我来南瞻这些年,从未见你做过女红,今日终是见着了,绣得还有模有样的。”
“那是自然。”
于归得意弯眉,含笑轻扬唇角,一缕温泽的光从树梢间隙里映射下来,照在她的脸上,映得她越发明媚。
我笑道:“你对百里颛真是上心。娶妻如此,夫复何求。我若是百里颛,你嫁了我,定然将你当做宝贝供着。”
于归咧了咧嘴,悠悠吐出嘴里的西瓜子,这才不疾不徐的跟我搭话:“那是,百里颛能娶到我,是他的福气。”,
我吭哧一声,叫板问道:“夸你几句,你倒也不客气,逆来顺受。”
于归冲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张口便道:“缺缺,我觉得日后你还是尽量少用成语,若还能不开口,定然也是极好的。”她咬口西瓜,继而又道:“逆来受顺可不是这样用的。”
我讪笑,尴尬的点了点头,咬了口西瓜笑而不语。
于归吃瓜的动作顿顿,长叹一声,突然开口:“你说喜欢一个人,怎么那么难啊。若藏在心里不说出来,生怕他不明白心意,可直白开口表明心意,他又觉得你不够矜持。唉,真真是烦人。”
我柔声唤她,“于归…可是百里颛又做了什么让你难过?”
“没有,他待我很好。”
她眼底青暗,愁容不遮。
我微微张嘴,再说不出什么。
她默默不语的拿着块瓜呆坐出神,思虑良久。
我握着她的手轻轻拍打,以此安慰。
她抬头,换回笑脸,洒脱道:“我就随意说说,你无须挂怀。”
我知道她是想就此打诨过去,偏偏演技不好骗不得人。近日,怕是又和百里颛闹不和,每次两人吵完架,于归都会来找我。
天热,俩人就这样呆呆坐了良久。约摸着半个多时辰后,于归方才回去。
这日,我随于归一同入宫向南帝请安。马车驰扬,帘布晃动,下了马车进宫门时恰好遇见陶若。陶若着了一身碧青祥云官袍,脚蹬玄色无纹步靴,绀色青丝只用一支素玉簪子束起,看起来翩然清雅,很有道家风骨。只是面色不太好,眼窝深陷,面颊如削。
于归心直口快,见面便道:“太史院的公务竟如此磨人,陶六郎,你怎么看起来这般疲惫?”
陶若勉力一笑,恭敬拱手弯腰行礼,“太子妃说笑了。”
只随意寒暄了几句,陶若便匆匆遁走,似在逃避什么。
数月,建康城里滴雨未下,护城河的水都浅了不少。听闻南瞻境内的其他地方也遭逢干旱,而受灾最严重的,却是素有南瞻鱼米之乡的兰泔,干旱之重,甚至连日常饮水都成了问题。无水灌溉禾稻,农田干到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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