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卯时过,天色微微亮,闻人静撑着昨晚被方仙寻拖累比划两招的骨头起身,以前在道观闻鸡起舞被师父追着揍都没这么难受过。
和方仙寻这种武功高到“非人哉”地步的奇葩比武,简直是比拆散了骨头重组还辛苦,但方仙寻在打斗中竟又特别温馨地对她道:“阿真,你很有练武的天赋,虽然前半个月和我比试会比较劳累,但坚持下来将大有裨益,虽然你依旧打不过我!”
方仙寻的话情不自禁地在闻人静脑中响起,闻人静赶紧从盛满凉水的铜盆里双手掬了一捧水泼脸上,沁人心脾的凉爽渗进肌肤,这才打消了脑海里对方欠揍的脸。
闻人静取下楠木架上的毛巾擦干脸上的水渍,随即披上道袍手持拂尘出了卧房门。
洛阳城中的沉闷的钟鼓声还在依次流向远方,街道两边的店铺纷纷开门做生意,尤其是这时段最红火的早点铺。
闻人静从薄情馆的侧门出去,由桥在前驾车,路过早点铺时,桥按照吩咐下去买了俩香喷喷的胡麻饼,闻人静趁此空档撩开车帘往后看,她直觉总有人默默跟踪,可偏偏找不到踪迹。
“仙姑,给!”桥将用桑皮纸包好的胡麻饼递给闻人静,胡麻饼的油水很足,差点就透过纸皮沾她手上。
闻人静皱眉不展地咬了一口才又退回到车厢里,不由地自我怀疑是不是她的感觉出了差错?若真有人跟踪,以她的眼力不可能看不到人,而且从薄情馆出来的这一路,她已经撩开车窗帘子看了好几次
“真是奇了怪了,难道撞鬼了?”闻人静狠狠地咬了一大口胡麻饼,气呼呼地咽了下去。
——
闻人静到达官衙时,天光已经大亮,宋之素正半扒在大堂书案上憩。
“官媒大人,薄情馆”衙役上前通报道。
他那“薄情馆”三字刚出口,宋之素就一下子惊醒,瞌睡全没了,顿时整个人都神采奕奕,意气风发。
“请,快请!”他忙抬手道。
衙役还是很负责地在口中囫囵带过后半句“仙姑求见”才遵命退下,百思不得其解为何官媒大人对一个的无品媒这么上心,甚至上心过了头,仅仅是因为道姑的身份
还是别有企图?一抹桃色念头不合时宜地窜进了他的脑海,那名衙役看闻人静的眼神审视中多了一丝若有还无的暧昧。
闻人静眼尖地把他这下流眼神瞪了回去,不徐不疾地走进正堂。
宋之素几不可查地呼出一口浊气,一面吩咐家丁上茶,一面驱退堂上的闲杂人等,除了严卿。
因为严卿对她有棋语提点之恩,所以闻人静不再避讳他,反而很期待他说出令人醍醐灌顶的妙语,当然!她还没傻到向他暴露郡主身份。
严卿还待在堂上让退出的闲杂人等的心思没至于像方才那衙役一样跑偏,待他们完全离开,闻人静才非常自觉地步上台阶,端坐在宋之素对面。
她从衣袖里拿出两份婚书递给宋之素,公事公办道:“这是齐墨允与秦依依的婚书,还请宋官媒过目!”
宋之素拿在手里心不在焉地浏览了一遍,信手拈来地奉承道:“经仙姑手的亲事,本官非常放心。”
随即,他朝闻人静笑了笑,将手里的婚书递给严卿,让他拿下去核实并报备,严卿听话地接过婚书并退下,心里非常同情宋之素即将可能面临的摧残。
“宋官媒,你溜须拍马的口才突飞猛进呀,看来这段时间没少去户部尚书府上串门吧?”闻人静故意揶揄道,贼兮兮地望着他。
“唉!”宋之素头疼地扶着额,“不瞒仙姑所说,我还真打听出了些许隐秘之事。”
宋之素向来对仕途之路没什么追求,反正他已经身处天子脚下,只想着浑浑噩噩偏安一隅,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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