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旨太监离开以后,拜火教的案子便因此中断,原本看热闹的百姓在无戏可看的情况下唯有意兴阑珊地各自回家。
周南缪将圣旨揣回衣袖,心事重重地转入后堂。柳湛见他这颓然模样,实在不好热脸贴屁股地去打扰,三思之下依依不舍地带着柳长柳善回音书阁,闻人翎上前牵起秦依依,与唐诗恩一道回薄情馆。
柳善事先已经在附近的鞍马店租了一辆马车,此时马车正停在京兆府门口,柳湛一条腿刚踏上车辕,竟有些舍不得地回头望了一眼,刚好看见闻人翎等人从里面走出。
闻人翎许是感受到他的目光,也偏头看向他,彼此视线交错的刹那又纷纷撤走,昨晚的一幕幕情不自禁地在脑海中涌现,闻人翎更是即刻红了脸,转头先走一步。
音书阁与薄情馆本在一条街上,柳湛就算邀请她们同乘一辆马车也并非不可,可心里总有一个疙瘩让他没好意思开口。
“大郎,你怎么了?”柳善见他不上不下动不动地保持着方才的动作,不解地问道。
“没事!”柳湛回过神,几不可查地叹了口气,一鼓作气登上马车,猫腰钻进车厢。
当马车追上闻人翎三人时,窗口的帘子轻轻掀动了两下,柳湛只匆匆看了一眼便又错过,他低头看见自己这一身狼狈,心思忍不住又回到了正事上,拜火教的骨干基本被抓,只要稍加用刑,那些侥幸逃脱的余孽不日之后也会落,这份功自然少不了音书阁。
但如今案子半途被截胡,他的功劳到底还算不算数呢?
——
天气晴朗,温风所到之处让人心旷神怡。
宋之素特地在官衙后院准备了果品甜点与美酒,大榕树底下,他与闻人静分坐在长条案两边,中间摆着一块方正的棋盘。
树荫撒下别致的阴凉,笼罩着对弈品酒的两人。
“案子已结,仙姑是觉得到底不对劲在哪里?”宋之素手执白棋落下。
闻人静自从坐在这里,黛眉便未曾展开,她柔夷间夹着黑棋却不知能落在哪里。
“皇上的动作太快,王宅家眷在今早就被刑部的人统统抓走!”
“圣上办事一贯雷厉风行!”宋之素浅尝了一口酒,不痛不痒地解释道。
闻人静瞪着他:“但快得让人猝不及防呀!”
“仙姑,下官又不是朝中之人,哪儿能顺便揣摩圣意啊!”宋之素为难地攒着眉,“整件事唯一与朝廷挂得上个钩的人恐怕就只有齐墨允了!”
“齐墨允说王荇蕊是拜火教的圣姑那你的意思是圣上是从他得知一切,然后派人押走了王意之一家?”闻人静随意落下一子,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其实以仙姑的身份,直接进宫面圣,一切皆可真相大白,你也就不用这么绞尽脑汁地胡思乱想了!”宋之素偷偷抬眼观察她的神色,旁敲侧击地劝道。
闻人静立刻回了他一眼,宋之素赶紧没事人一样垂眸。
“贫道要是想坦白身份,就不会找你抱怨诉苦了!”闻人静又随意落了一子,“之素啊,你可是在整个洛阳唯一知道贫道身份的朋友,贫道不找你又能找谁呢?”
宋之素差点被她这一声“之素”吓得把自个儿的白棋也拣走。
“唉,”他重重地摇头叹气,“多谢仙姑厚爱!”
闻人静:“但即便是齐墨允向皇上透露,以他现在的身份还不够资格亲自面圣吧!他与皇上之间肯定有中间人!”
“嗯!”宋之素专注地点头。
这时,处理完公事的严卿也来到了后院,宋之素本想示意他离开,但严卿在他还没示意前就老实地跪坐在了他身后的一方坐垫。
有了严卿在,闻人静说话就不会太方便,她也有意把严卿弄走,可严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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