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荇蕊的脸刹那红成了灯笼,她羞恼得垂下眼,紧紧咬着贝齿,呼吸也跟着急促不安,她再怎么嚣张跋扈也是个大家闺秀,怎么能够在两个男子面前被问这种隐私,内心狠狠地将闻人静唾骂了千百遍。
闻人静话已出口才意识到覆水难收,她也尴尬得有些不知所措,手里摩挲着拂尘一端,舔了舔唇瓣,斟酌着如何开口才能化解这份难堪。
方仙寻也没想到闻人静这样百无禁忌,他意味深长地望了她一眼,更加百无禁忌地装着大尾巴狼,显出一副正人君子的做派,追问道:“王大娘子脸色不大好,莫非有何难言之隐?齐状元反正不在这儿,你可以随便说他坏话!”
闻人静惊讶地盯着方仙寻的侧颜:“”
带方仙寻来王宅绝对是失策中的失策!
郑林简直没眼看这三个人,一个闻人静口不择言搅乱气氛,一个王荇蕊忽然就羞得抬不起头了,另一个方仙寻更甚,明目张胆地打听人家床帏之春宵
郑林好歹也是读过圣贤书的人,这下真是羞于和他们为伍,恨不得立即找个地洞藏进去,或者马上掉头离开。
王荇蕊大概是被方仙寻那话刺激了,反而昂首挺胸,坦荡荡道:“我没什么难言之隐,我与相公乃是夫妻,春宵一刻值千金,仙姑认为我们会辜负良辰吗?”
“咳咳!”闻人静掩口轻咳了两声,“贫道多谢王大娘子的坦白,既然如此,那薄情馆可就真的是冤枉了!”
王荇蕊柳眉紧蹙,不满地瞪着她:“仙姑此话从何说起?”
“王大娘子,薄情馆虽然口口声声以斩情丝为业,但尽量会保全女子的完璧之躯,若薄情馆真的听从某位顾客的吩咐——在新婚之夜劫走齐状元,那以薄情馆历来的行事原则,我们定会在二位行房之前就带走齐状元,而不会苦等半夜!”
王荇蕊难得地思考了一会儿,她半信半疑地看向郑林求证,郑林也若有所思,觉察到这其中确有说不通之处。
“王大娘子与郑老板若是不信,大可以在宋官媒那里找到几桩类似新婚时被薄情馆插手的生意,然后向其中女子求证!”闻人静言辞凿凿道。
郑林抓耳挠腮地陷入苦恼,如果此事真不是薄情馆所为,那他的青衿斋就又得忍受王荇蕊没玩没了的叨扰。
“郑老板,”闻人静郑重地看向他,“贫道一直以来有一事不明,你是如何接到王大娘子与齐状元这桩婚事的?”
“这有什么难的,郑老板毛遂自荐找上门,所以我爹爹就用他咯!”王荇蕊傲娇道,鼻息冷哼一声。
“没错,当时我听说王老爷想要为嫡长女选婿,便主动拜访求得为这桩姻缘牵线。”
闻人静试探地追问:“可你又怎么牵上了齐状元呢?其中郑老板应该费了不少周折吧?”
郑林正欲回答,王荇蕊就阴阳怪气地截断了他的话:“这哪里需要费周折?我夫君与我之前就相识,并且我俩早已暗生情愫,郑老板这个媒做得是一点也不辛苦!”
“是是是,王大娘子说的是!”郑林赶紧拱手赔礼道。
“原来王大娘子与齐状元早就相识,这也难怪了!”闻人静自以为想通了其中的弯弯绕绕。
却不料王荇蕊又不屑地哼了一声,抬手摸了摸发髻接着炫耀道:“我们王家和东宫一直有交情,太子妃与我是好姐妹,我和夫君就是在东宫相识,我是太子妃的客人,而夫君是太子的客人!”
“哦?”闻人静没想到这事竟然还能牵扯上东宫,熟悉的政治阴谋在她脑海中翻滚,鼻息间也敏感地察觉到不同寻常的火药味儿。
对政治天生的敏感让她情不自禁地严阵以待,全身倏地僵硬。
王荇蕊以为她的口气是不相信,便随手从发髻上拔下一枚发钗扔在案上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