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顶蓝色轿子停在了薄情馆大门口,身穿褐色对襟长褂的男子抖了抖衣袖,往上斜睨了一眼牌匾上的“薄情馆”三字。
此人看上去年过半百,花白的胡须干巴巴地打着卷儿,他边捋着手感粗糙的胡须边走进薄情馆。
“这位老爷可是为家中子女的婚配而来?”桥终于得以摆脱掉喜鹊的唠叨,积极地上前热情招呼道。
“非也!非也!老奴是为薄情馆仙姑而来!我家老爷想请仙姑入宅一叙。”老奴客气地答道。
“啊?”桥不甚明白地眨眨眼,“仙c仙姑?”
喜鹊见状后立即转身奔向后院上善若水亭,蝴蝶则端着红木托盘为男子奉上香茶:“这位郎君可在此歇息,稍后片刻。”
男子端着茶盏跪坐在室内飞檐廊下的案几后面,桥急忙跟上去打听道:“恕的冒昧,不知贵老爷是何人?”
“洛阳皇商王意之!”老奴不徐不疾地答道。
“哦!”
桥尚且不知道王宅发生的变故,只合理推测是不是王意之打算为庶女挑选如意郎君。
闻人静照常着一身朴素无华的道袍,她刚进大堂就认出那老奴乃是王宅的管家,只是上次在王宅没发觉他的脊梁骨其实是可以挺这样直的。
“仙姑!”老奴赶紧放下茶盏,双手抱拳走近,“我家老爷请仙姑到宅内叙旧,还希望仙姑能够赏脸。”
闻人静礼貌颔首:“王管家言重了!还请在前带路!”
她撩开轿帘正要钻进去,一只如玉漂亮的手却抓住了她的手腕:“阿真,我同你一道去!”
闻人静:“呃”
王管家先她一步拒绝,尽量用委婉的语气道:“这位方公子,我家老爷没说邀请你一起去!”
方仙寻混不在意地瞄了他一眼,王管家的牙齿就忍不住打颤,他战战兢兢的措辞还没出口,方仙寻又道:“我自个儿去就行!蝴蝶备马!”
喜鹊:“诶!好勒!”
喜鹊欢天喜地去马厩牵马,她刚在上善若水亭听馆主说了,王意之和王荇蕊不好惹,也不知道仙姑去会不会受欺负,找个能气死别人的站在旁边当盾牌也蛮好的。
方仙寻自当在薄情馆人缘好,并没体会到人家把他当“盾牌”的深层含义。
未几,喜鹊乐滋滋地便牵着一匹黄骢马来到蓝色轿子旁,马脸正对着王管家,马嘴还在随意咀嚼。
方仙寻牵过马辔,上手抚了抚鬃毛:“在轿子边上走路不适合我,我骑马随轿而行即可!”
“那方公子请便!”王管家神色几变,抬起衣袖擦了擦汗。
这夏天到了吧,情绪一上来就容易发汗。
于是,闻人静在中间坐轿,王管家在左边两条腿走,方仙寻在右边骑马四条腿慢走,总之这阵势就像王家请了两尊大佛进宅。
闻人静绞弄着拂尘的长毛,就算王家不找人来请她,她也会找机会入王宅一探。不过,相比光明正大地从正门进去,她还是觉得偷偷摸摸地翻墙暗访更能找到隐秘的线索。
可方仙寻真是让她头疼的存在。
两人抵达王宅,由王管家在前领路,闻人静注意到他的后背又比之前弯了几分。
及至敞轩外,王管家先入内通报,然后才又请他们进去。
闻人静早就料到,如果王家人上门来请,那多半不会是好事,而今在堂上见到郑林,她更加确定先前的想法。
郑林前日没能在宋官媒那里讨到薄情馆的麻烦,如今就到王意之和王荇蕊面前碍眼,欲凭他那舌灿莲花的口才,把莫须有的责任一股脑儿推到薄情馆身上。
为了洗脱青衿斋的嫌疑,不惜把拿同好当靶子,郑林这一招真是卑鄙。
闻人静情不自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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