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水阁很大,一直到阁墙,雁阵似尚未完,靠墙之处,只有一个小黑点,领先的那一头,却足有一个人那么大。
“像飞鸟一样,冲天而去”
他再次咀嚼这句话,心头涌过一道灵光。
双臂一振,身躯凌空拔起,单直往上冲,冲向那头领先的大雁,双掌上拍!
“克!”
一声急响,掌力冲破了承尘的木板,身子穿空而上,到达了阁顶,掌力仍是未尽,继续撞开了屋瓦,停身在阁顶上,举目一望,心中不觉大喜。
原来云雾封锁的回桥,此刻已清楚地呈现在眼前,桥栏,桥柱历历在目,连一丝云霞都没有。
像飞鸟一样,冲天而起,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压抑住心头的狂喜,他双臂再振,果然像飞鸟一般,脚尖在桥栏上十几个起落,已经渡过了曲廊,停留在岸上。
费长房没有食言,在岸旁的大树下设了一桌盛宴,据案自饮,菜肴都完全没有动。
霍休云喜孜孜地走过去道:“喂!我走出来了,不知道可曾超过时限?”
费长房早就看见他了,表面上的平静掩不住心中的震动,直等霍休云开口说活,他才长叹一声道:“年轻人,你的确是个奇才,只有七个时辰,你怎么会参透那天衍大阵的奥秘,破坏了其中枢纽?”
霍休云心中暗生愧意,若不是费冰的指点,他只怕一辈子也出不了水阁,可是脸上还挂着淡淡的微笑,毫不在乎地道:“那算什么,我只不过是一时心血来潮,想到那神来之笔,只能说是巧合”
费长房不信地道:“巧合!神来之笔!这是怎么说”
霍休云心中一动,生怕被他查根问底,继续讨论什么天衍大阵的奥秘,那可就要露马脚了,因为他对此一窍不通,连忙道:“只怪你那幅秋景图画太失真了,寂寂长空,烟雨蒙蒙,是何等高远的境界,偏偏安上那一列归雁,将情调整个地破坏了,尤其是那头大雁,大得离了谱,我想你是个雅人,留此俗事,一定有着特殊的用意”
幸好他对于丹青一道,修养颇深,信口胡诌,居然头头是道!
费长房叹了一声道:“老夫无心之失,却不想被你抓住了把柄,不过你能观察入微,颇令老夫心折,敬以杯酒为贺!”
说着满满地斟了一杯酒,送到他面前,霍休云一饮而尽,放下杯子道:“你还有些什么测验?”
费长房笑笑道:“别急!别急!吃饱了再来,皇帝不差饿兵!”
霍休云也的确饿了,狼吞虎咽地大吃一顿,然后拍着肚子道:“快点出题目吧!我急得很!”
费长房将他引到树下一块大石旁边道:“这一场要考考你的才思,这是一局残棋,到现在为止,只有一种解法,看看你是否能想得出来!”
霍休云对石上望去,只见上面刻着九九宫格,是一付象棋盘,费长房又在袖中摸出几枚棋子布好道:“我走黑棋,一步叫将,立成杀棋,你如何解法?”
霍休云见他布下的棋局,不禁倒抽一口气。
因为红方只剩一枚孤帅,黑子却是双炮一将,只要走成重炮,两将不能对面,那里还会有解法,怔了半天才道:“这种残局还有救吗?”
费长房笑笑道:“有的,老夫曾与一目不识丁的老农对弈,同样走到这程度,结果被他走成和局了,看看你这饱读诗书的维扬才子,是否能比老农高明一点!”
霍休云连忙问道:“他怎么走的?”
费长房道:“老夫若说出来,岂不被你知道了!”
霍休云认准这是死棋,因此坦然地道:“只要你说出来,我绝不采用同样的方法!”
费长房一笑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老夫就告诉你吧,他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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