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队下分的菜够吃了。不过水果下来,我们就是不去偷,队下的小伙伴们也会老早偷来让我们吃,说下来时不吃,过完这几天就没有了。说不早点吃遗憾。其实,没过两三天,光那队下分的那些落果就够吃了。至于玉米c豆子这些也用不着偷;偷着要工夫,偷来也没工夫煮,还偷它有啥用呢。有人煮熟了让我们吃。那东西秋天到处都是,偷不偷都能吃到嘴里。也就用不着偷。”
小四问:“偷鸡摸狗,干没干过?”
金安然说:“这种事情不能干,也不会干。那是砸贫下中农的盐罐子,这事儿不能干。”
铁中知青有人问:“那你们不觉得馋?”
金安然说:“入乡随俗。社员群众都是整年不见荤腥,他们不馋?同甘共苦,在这方面最能体现。几个月不吃肉,馋。忍住。这就是考验。知青受考验,这就是其中的一个方面。”
听得这么说,小四忽然笑着问:“有个问题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那就是:麦收过了之后,我们嘴馋,夜里洑过河,去夹河滩上拽了两回菜。第二次人家发现了。真够意思,没有收拾我们,倒跟我们说,这半夜渡河太危险。想吃菜,跟他们说,他们用船载我们过河,到滩上看着哪些菜好铲哪些,按市价卖给我们,比我们夜半渡河去拽菜划来多了。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他们为啥没整我们,还要这么善待我们呢?”
金安然说:“修渠来到这里时间不长,利用休息时间,我到夹河滩上做过社会调查。在夹河滩上跟好多人说过话,也跟夹河滩上那个看滩老人促膝交谈过。我俩说的也就是当地风土人情,滩上适合长什么庄稼。他跟我说了些过去发生的事情,滩上最适合种什么。他还说,滩上种菜比种麦子c玉米c谷子这些粮食划来得多,以及老人对世间事物的一些看法。但他至始至终没有跟我提及咱们知青夜半渡河上滩去拽他们菜的事情。就是你们前些日子相聚喝酒,酒桌上,你们说了夜半渡河上滩拽菜的事情。孙泉源觉得人家没有惩罚你们很奇怪。他不知原因,就和张永东去询问我。我也不知道原因。我就上滩去问了看滩老人。老人说:本来队里是要下狠手的。老人跟队里建言,如此这般说了那么一番话。队长觉得老人说得有道理,也就按照老人说的去做了。毕竟队里太穷,做得远不到家,即便这样,队下已有不小收益了。我问都有哪些收益。老人说,这也是知识青年来到这里带给他们的福分。我问啥福分。老人说:‘原先滩上多种麦子c玉米c谷子,这一类庄稼。蔬菜也种一点,不敢多,够队下社员群众吃就行了。因而这河涨河落,那损失也不算小。咋说呢,河落时溜着滩边种,河水涨,那庄稼生长周期长,不成熟,看着庄稼淹死,冲走了,那心里别提多难受。知青这事儿出了以后,我们队里跟知青说,想吃菜,上滩买,看见哪颗菜好,就铲哪一棵;看见哪个瓜果好,就摘哪一个,没想到,好多知青都来了。更让人欣喜的是,好多城里人也来了。夏天不说,人多。这大冬天,下着雪,居然有人还来呢。说老实话:咱这儿社员群众,谁会舍得一毛钱,去买一个鸡蛋呢。煮熟再加五分钱。这不是上等好事儿吗?问那些买咱鸡蛋的城里人,为啥要这样。他们说,城里卖的鸡蛋哪有这么新鲜呢。鸡蛋靠黄还要票,哪能让人随便买了。到咱这里啥都好,还不让咱发财了?就这方圆里的知青来咱这里买菜的也都多了去,更别说,城里专门来咱这里看景的。要是没有这些知青来,谁来买我们这些东西呢。”
“他还说:光这滩边撒种的叶子菜,这半年收益也有百十块。我问他是咋会想到这上面的。他说他原先就在陕西西安市工作,低标准那会儿,响应国家号召,从西安辞职回来的。我说:你吃亏了。他遗憾之极,说吃大亏了,把媳妇孩子都害到乡里来了。这是他一生中犯得最大的错误,也是他一生中最遗憾的事情,这也是他感觉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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