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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天明顿时心头一紧,像是被一般极为纤细的绳索勒了一下,一阵莫名的痛苦袭了上来。
孩子皆是父母的心头之肉,任何珍奇宝物均是无法媲美的珍贵,是谁,把一个婴儿丢弃在门口呢。
他环顾四周,此刻刚过子时,万籁寂寥,一片静默,一个影子都瞧不见,更不说是人了,除了刚才那只黑猫,欣许连夜晚偷食的耗子都已歇息了吧。
他喃喃自语道:“如此深夜,是谁家的孩子放在这里。”
刘吉回神,看了看地上破旧的草蓝,果见一个婴儿此时安静地躺在草蓝里,便道:“老爷,还真有一个孩子,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
路天明叹气,双眸莫名的发疼,他幽幽道:“瞧见了,夜黑风高,天寒地冻,一个孩子,怎么能随便的搁在地上,抱他起来罢。”
刘吉点头道:“是,老爷。”说罢,便把灯笼搁在地上,伸手去抱那破篮里的婴儿。
却是没有注意到,那婴儿却奇怪的睁大了眼睛,竟然直勾勾地盯着路天明。双瞳之间,好似还散发着微弱的白光,只是白光稍纵即逝,在如此黑的夜里,便如萤火之辉,是不起眼的。
婴儿那双灵动的双眼,是会说话一般,突地,莫名了眨了几下。
刘吉手还碰到婴儿,双手只是刚好靠近破篮子,却听“哇”的一声,毫无征兆,婴儿便哭了出来,把刘吉吓了一大跳,他顿时被雷电触到一般,双手忙缩了回去。
他转头看了一眼路天明,颤声道:“老爷,这,这,还孩子有些古怪,依老奴看来,还是等他父母来吧。”
路天明摇头道:“不然,天色越深,怕是初秋的寒意渐浓,这天气,是要伤了这孩子,刘管家,还是快些抱起回府,找一个干净的襁褓,再叫奶娘给他喝一些奶水,等到天亮时,在门前贴张告示便是了。”
刘吉听了陆天明的话,自觉得也是颇有道理的,便又俯身,柔声道:“娃子别怕,我家老爷看你一个人在这石狮子下,特别可怜,让老奴抱你回去,待你父母寻来,再还回于他们,娃子别哭了。”说完,他又伸手去抱那婴儿。
说也奇怪,那婴儿似乎能听懂他说话,这次,竟然乖巧了许多,也不哭闹了,还眨着他那大眼睛,伸了伸舌头,嘴半开,像是在叹气一般,倒也是显得特别的可爱。
刘吉起身,转过来把婴儿抱给路天明看,路天明大喜,哈哈笑道:“这个懂事的家伙,瞧这模样,恐怕是要比恒生多长了几个月罢。”他从刘吉的手里接过婴儿,又仔细了看了一眼,点了点头,接着道:“但这脸有些苍白,是吹了夜风吧。”
刘吉道:“老爷说的极是,一会叫奶娘起来,换了这粗布,再喂些奶水,看这娃子是饿了。”
路天明道:“嗯,如此深夜,大人也要饥寒了,更不说他一个婴儿了。”他一只手抱着婴儿,一只手拉了拉那粗布。
“咦,这是什么?”他拉粗布时,见婴儿的左肩上,竟然印着一个图案,颜色黝黑,在婴儿白皙的皮肤上特别显眼。
刘吉凑了上来,看了一眼,道:“是刺青。”
他也翻开婴儿的粗布来,细细瞧了瞧,接着笑道:“我听有些人家,喜欢在出生婴儿身上纹一些特绘的标记,代表是他族中后人,看这图样,倒像是一把斧头,莫不是这孩子的父亲,是哪个山里的樵夫了吧,才会刺一把斧头在自己的孩儿肩上。”
路天明道:“原来如此,世人还有这爱好,我怎么不知。”
刘吉笑道:“老爷原来是读书之人,后面又忙于经商,自然不知道这市井道了,老奴也是听县城的癞皮狗阿三说过的,他手腕上就刺了一根骨头形状的图案,想来这就是刺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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