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分道离开,管家赶回府中,向少夫人转述这些话。
韵之听罢,心中叹息,便另外派人到娘家去一趟,好让祖母和扶意她们放心。
这会子,祝承业已经回到家中,歪在暖炕上头疼得发紧,哭哭啼啼的二夫人被他骂走,只有梅姨娘伺候在一旁。
终于等到儿子归来,平珞进门,向父亲禀告道:“皇上已经言明,此番不追究岳父和延仕,只责令他们往后约束家眷,连薪俸都没有罚。”
祝承业松了口气,如此一来,他自己也不会受牵连。
平珞又道:“方才进门,遇见韵儿派人送消息回来,眼下她在闵府做主理事,请我们不必担心。”
祝承业嗤笑:“她会做什么事,不过是瞎胡闹罢了,这丫头终究是没福气的,就看闵延仕将来,能不能有出息了。”
说着,又叮嘱儿子:“这些日子,少和闵家往来,韵之的事你不必管,嫁出去的丫头,便不是我们家的人了,待这一阵风波过去再议。”
梅姨娘在边上白了一眼老爷,暗暗庆幸自己无儿无女,更佩服这样愚蠢糊涂的两口子,竟然生出那么好的儿女。
父亲这些话,平珞听着也寒心,可深知父亲的脾气,懒得多说半个字,借口要向老太太禀告,匆匆就走了。
反而是在祖母跟前,听她讲了些如何帮闵家渡过难关的法子,而奶奶图的,自然是韵之能太平度日。
返回东苑时,平珞又遇见了大伯父,祝承乾见侄儿在雪里不打伞,命下人给大公子撑伞,一面道:“今次的事,你少不得费点心思,要提防有人牵扯你和你父亲,朝廷里人心叵测,不要轻易相信旁人。”
平珞躬身称是,让在一旁请大伯父先走,却见伯父走到清秋阁外,驻足对着门里看了半天。
深知伯父伯母不喜欢他们的儿媳妇,平珞不禁担心起了扶意,回到东苑后,便对妻子说:“平日里没事,多去清秋阁陪伴扶意,有什么事别怕,只管找人告诉奶奶,或派人传话给我。”
初雪担心地问:“会出什么事吗?大伯母又和她不对付了吗?”
平珞叹了声:“不好说,扶意也的确太大胆了。”
初雪始终不明白,问道:“可是昨天,扶意一直在宴席上坐着,她连话都没和初霖说上,这与她什么相干,更不是我们家的事,大伯母总和扶意过不去做什么?”
平珞苦笑:“你不懂,有不懂的好处,别管这些事了。初雪,你是大嫂嫂,要照顾好扶意,别叫镕儿在外担忧他的妻儿。”
初雪心疼丈夫,温和地说:“你放心,家里的事我会尽力周全,不论如何,咱们家总比闵家强百倍。”
平珞亦怜爱妻子,愧疚道:“往年初雪这一日,我还有心思给你准备礼物,今年实在是忙不过来了。”
初雪赧然:“孩子都这么大了,你还胡闹……”想了想又说,“年年都有初雪,来年初雪时,带我去靖州逛逛可好,我还没出过京城呢。”
平珞立时答应:“待明年,我带着你和孩子,去外面见见世面。”
夫妻二人正温存,下人来传话,说二夫人急着要见儿子。
平珞心里不大耐烦,初雪劝他:“母亲见下雪了,担心二弟在外可有御寒之物,你就听几句吧,娘也怪可怜的。”
而此刻,清秋阁里,扶意方呕吐了一场,正虚弱地倚在窗下。
灰蒙蒙的天越来越暗,屋檐下点了灯笼,便能在火光里看见飞舞的雪花,可惜香橼和翠珠都怕她着凉,催了三五次,总算把窗给关了。
扶意起身来,缓缓走到穿衣镜前,轻轻拢一拢裙衫,原本不盈一握的杨柳腰,已是粗了好大一圈,衣衫之下虽然还看不见小腹隆起,可她自己知道,原本平坦的地方,已经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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