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城稍微安顿了一下,便寻了孤鸿子准备去查看一下情况。同行的还有孤鸿子两个模样甚是年轻的徒弟,其中那个男弟子倒是满脸严肃,只是额头的汗滴出卖了他的紧张,那个女弟子倒是不断抬头,看一眼顾南城就脸色绯红地低下头。
一重天就是人间抬首可见的时而明媚时而阴暗的天空,它距离凡间倒并不算远,不需要经过传送,他们顺着天梯就跨了下来。
从凡间到一重天的九架天梯分别是那九个天柱,也是九大仙门选拔弟子的工具,这终南山原是离恨宫的地界,这次一倒离恨宫也是应了宫名,偌大的门派只剩下离别和恨苦。
听着别人的报告和亲临现场绝对是两种感受。顾南城心里明白这应当是场大灾难,他在九重天这些年虽备受欺辱但日子算是过得安稳,直白点讲,他没见过血。
所以当他站在下界的离恨宫门口时,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没有想象中的哭嚎声,只有一个个身着白衣的仙门弟子有条不紊的走动,拨开碎乱的大石,把尸体一具具的拉出来摆成一列,再由修为低微些的弟子给他们一个个的盖上白布,有些大约是死了一阵子了
,血液混合着泥污都已经干涸了,有的却还有鲜血不断从白布中渗出。
孤鸿子见状,轻推了一下顾南城,顾南城这才如梦初醒,向前走去却仍是觉得浑浑噩噩的,藏在宽大袖子里的双手也在不停的颤抖。左边那些石块上还刻着不少精美的符文,这应当是大殿原先的柱子,那边还有滚落的沾满灰尘的蒲团
一路走来顾南城都没有言语,他怕自己一开口就表达出的是惶恐,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他脑子里翻滚的只有古老的关于盘古的传说,有那样一个人以自己的血肉之躯为支撑护着天下安稳,自己呢?同样为别人期待着一个安稳,可心有余而力不足是最无奈也最真实的答案。
“救,救命啊”微弱的声音一下子被五感敏锐的顾南城捕捉到。
他看向声源,当然只看见巨大的石块堆叠在一起,顾南城急忙转身对孤鸿子说:“那边还有人。”孤鸿子看向那个方向不禁皱了皱眉,照原先离恨宫的地形来看,那儿正是宫殿的中心也是终南山的山顶,若是有人应该早就被挖出来了,怎么能还有人被埋在更深处的呢?
但此时顾南城已经动身开始用法力搬开大石了,顾南城更清晰的听见了呼救声,一声比一声微弱,他不禁加快了动作。即使是顾南城和孤鸿子一起挖下去,待看见那片白色的衣角时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时辰,掀开最后一块压在那人身上的大石,顾南城倒没有上前,他在害怕,害怕面对的是冰冷的尸体,面对自己深深地无能为力。
孤鸿子的也没有上前,原本就很严肃的面容更加凝重了,不为别的,眼前这个趴在他们面前的人有一头银白色的头发,仙门弟子都是人族,一般是不会有这样的发色,倒是在妖族比较常见,而仙门本就以降妖除魔为己任
不用他们再犹豫要不要上前了,眼前人晃了晃头自已慢悠悠的站起来了,那头银丝后是一张勉强算得上清丽的女子的面庞。
顾南城这时有些反应过来了,仙门弟子既是人族那肉身必定孱弱,刚才搬开的大石少说有几万斤了,这人竟还能完好地站起来?
“你是何人”
“我是谁?”
都是满含着疑问的语句,两方人也都愣住了。
孤鸿子咳嗽了两声:“这位道友不会是失忆了吧?”他方才已经感知了,眼前人身上并没有妖气,当然他也感知不到眼前人的修为,要么是超越他太多,要么是个根本没有修为的凡人,现下感觉哪个都不大可能,不过既然排除了妖魔的可能自然就是少了几分敌意。照之前的情况来看,这人之前应该是在终南山内,倒是个引人深思的情况。
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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