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落山了,该我上岗了,我走出门去。
王小茹在身后问道:
“你去哪里?”
我伸了伸腰:
“守夜。”
“在屋里不行吗?”
“不行。万一睡着了呢?”
见王小茹不再说话了,我先走到隔壁,顺着窗子和门的缝隙看进去,屋里的鬼一个没少,还都睡着呢,抬头看了看天色,应该快醒了。
王小茹在我身后轻声问道:
“他们就在里面吗?”
我对着他比了个“嘘”的手势,拉着她的衣角,走到了院子里,才轻声说道:
“都在,今天晚上就看高亮能不能把黄尖咳咳请回来了。”
“那你就得在这守一夜啊?”
我点了点头,苦笑了一下。
王小茹低头想了想,转身进屋去了。我以为她觉得无聊,进屋拿包准备回家了。没想到隔了没多一会儿,她就从屋里出来了,吃力地把老道经常坐的那张躺椅给拽了出来。
我赶紧走过去帮忙,把椅子放到了院子当中。她又回到屋里把我的褥子拿出了一床,铺在躺椅上,拉着我坐了下来。
又转身进屋把我的薄被拿了出来,盖在了我身上这通忙活,把她累的略有些气喘,脸上挂了一抹绯红。
生病的人其实都希望自己能受到照顾,得到王小茹的关怀,我心里虽然暖暖的,却觉得隐隐地不妥,尴尬地说了句:
“那个谢谢啦,都这么晚了,让你帮了这么多忙,多不好意思的。我自己可以了,要不”
那后半句“您先回家”还没出口,王小茹扁起嘴说道:
“我不走。”
以我对王小茹有限的了解,她摆出这副表情的时候,是倔劲儿又上来了,这种情况下是对劝说技能免疫的,所以只好摇了摇头:
“院子里凉,你不嫌弃的话,我屋里有衣服,你拿一件披上点儿”
王小茹见我没有劝她走,脸上露出了笑容,应了声“好的”,就跑进屋里了。
出来的时候,真的披了一件我的衣服,还搬了一把小凳子放在了我身边,双手把裙子拢了拢,坐了下去,看来是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了。
屋里的灯灭了,院子里失去了光亮,只有朦胧的月色,杂揉着城市特有的那种路灯照映出的天光,让周围朦朦胧胧的。
徐老道应该睡下了,我跟王小茹两个半天都没有说话。
我看了他一眼,这太尴尬了,只好没话找话,轻声地问了句:
“上次你钢琴弹得挺好的。”
“哦,那个啊,我妈妈小的时候逼着我练的,后来就考上了音乐学院,毕业就没弹过了,手都生了。”
原来人家是专业的,怪不得弹得那么好。
我本想问一下为什么毕业之后没有继续,但是想了想,有多少人毕业之后真的是干了自己的专业呢?做了自己专业的又有几个是真的喜欢呢?
造物弄人,我对美术谈不上特别喜欢,但是本来也做的好好的,现在不也转行成了一个“过阴人”吗?
想起这份“工作”,我看了看鬼住的那间屋子,如果能帮助他们,似乎也是很有意义的事情,就是这“工作”不给发工资,还是得考虑一下自己生活的问题。
王小茹见我半天没说话,好像鼓足了勇气一样,问了句:
“听潮那家店是你朋友的?”
“对。”
“呃是照片里那个女孩儿?”
“哦,是的。”
我觉得可能是药力的缘故,眼皮直打架,越来越没有精神。只听王小茹继续问道:
“她长得挺漂亮的,你很喜欢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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