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七日的时候,还依旧没有停的痕迹,今日我照例为母亲床前的炉子添上炭火,却忽然有两个禁军着急忙慌的闯了进来,还带着父皇的圣旨。
母亲当时把我赶了出去,可是我还是在门外隐隐约约的听到了圣旨的大概意思。
说是近日连续天灾,颗粒无收,百姓怨声载道,群臣上书,皇上震怒,要求提前处置祸害天下的赤练妖姬——钰阳公主,元怀。
我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那个时候,我终于明白,母后犯的那个天大的错误,便是生下了我。
我当时忘记了流泪,而是低头看了看左手手腕上,那个赤红色的蛇型胎记,原来就是因为它,自己成了全天下的罪人。
这光鲜亮丽的皇家,背后有多少人命的堆砌,而这些都要留给我和我的母后来承担,何其绝情,何其残忍。
这便是王室,这便是帝王。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手上竟然有了一点儿凉意,当我垂眸时,才发现,我竟然落泪了。
苍天不公,我想立刻推门进去,拼了自己的性命,也想保护母后。
可是我却怎么也撞不开那一道门,此刻的木质大门,犹如金银砌成一般,坚固无比。
忽然,门打开了,那两个禁军拉着我母后一路走了出去,我在后面哭喊着。
母后似乎跟他们说了什么,带着央求的意味,他们这才放开她,母后转过身来,扶起后面摔倒在地上的我。
她好像在极力克制将要流下来的眼泪,依然抚摸着我的头,柔声细语的安慰着:“你父皇要见我,母后去去就回来。”
可是我知道,她这一去,可能就意味着永别。
可是那一日,任我如何哭喊,她还是放下我,走了出去,高高的大门,还是在我面前砰然关紧,连一丝希望都不给我留下。
那一日,我再一次拼尽全力的想要推开那个紧闭的铁门,或是爬出这铁筑的高墙。
依然是无数次的失败,无数次的摔倒,最后浑身伤痕的愣愣的躺在草地上,望着天上稀疏的几颗星辰,任泪水无声下落。
那一夜时间仿佛非常漫长,我也没有睡着,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撑过去的,可是第二天,是母后把我扶起来的。
她当时没有忍住的泪水,在那一日我记得流尽了。
她在我床边守了三天三夜,一句话都没有说,可是,很明显的我能看出她内心的挣扎与痛苦。
第五日,等我能再度勉强拖着身上的伤痕站起来的时候,母后为我找来了一个新的人。
水蓝色锦绣华袍,月白色翠玉冠,丹凤眼,薄唇微勾,身量挺拔清瘦,很是好看。
可是身上的气质,没有专属于皇室的傲视天下,却是如于江山一角,淡笑斜阳。
母后说,他是我一母同胞的皇兄,叫元逸。
我客客气气的行了个礼,他身上的气质虽与我们相似,可是那一身华丽的衣袍,那些顶级的装束,又让我不敢相信,不敢靠近。
母后依然摸摸我的头,柔声道:“好孩子,母后近来精神疲惫,忽然生出了些挑食的坏毛病,竟想念起许多年前御膳房的桃花糕,想让怀儿为我拿来可好。”
“好。”我答应了一声,为自己壮了壮胆子,随着那个皇兄第一次走出了这个宫殿。
宫殿外围十里,依旧草木不生,凋零无比,看起来着实凄凉,最外面快要突破这里的地方。
终于有了春天光临的气息,却是每隔三米站着一个坚硬挺拔的禁军,似乎在用自己最大的精力,守卫着长秋殿的一切。
皇兄离开的时候,对着守卫这里的禁军头领出示了特有的腰牌。
他面无表情的盯着我,我看不清他的容颜,只是觉得他非常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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