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颜大怒,非比寻常,惊得在旁侍候的小太监跪倒在地,小声惙惙。
“陛下息怒。”
秦永然垂眸平息怒气,指着门外,一字一顿:“去,叫宰相魏宁、天罡府姚晚琼,还有御医院陵中澈,速来见朕。”
“啊?”小太监抬头,不禁叫苦,我的陛下哦,现在正是用午膳的时候,您日理万机,不辞辛苦,是当朝明君,百姓之福,但好歹也先多少吃点填填肚子不好吗?小太监叫苦不迭,可瞅着那碗已然阵亡的茶杯,心知这次又只能在心中叫个苦了。
“臣魏宁”、“姚晚琼”、“陵中澈”……“参见陛下。”
在中间为首的鹤发老人正是辅佐了三代帝王的老相魏宁,虽已年过古稀,但双目锐利精烁,气度精神丝毫不差于年轻人。而在他左侧的,身着玄红劲装长袍的中年女人,正是掌管整个天罡府的总捕头姚晚琼,岁月在她姣好美丽的眉眼处遗留下时光的痕迹,却带不走那股子糅合了肃杀与潇洒、倔然与刚毅的傲气,依稀可想风采犹胜当年。处于魏宁另一侧的,便是御医院新晋院首陵中澈,不过三十年纪的俊雅青年,举手投足间内敛却隐约带有豪迈之气,仿若已经阅尽沧桑,看遍天下浮沉。
“免礼。”
“谢陛下。”
三人谢礼起身,尽数望着帝君秦永然,等待安排。
秦永然见到三人在前,怒气倒是也缩减了不少,示意小太监把那本“罪魁祸首”的奏折递给三人。
“这份奏折,你们看看,朕想知道,你们的想法。”
三人看过后,面面相觑,小太监将奏折收回,心里奇道,怪了,这份奏折上到底是写了啥,三位大人看过之后脸色怎么和陛下看完相差无多?奇了奇了,这到底写了什么呀这是?
小太监正云游天外,思绪便被猛然抓回,简直一个暴击。
“此次瘟疫来势汹汹,传染快速,几天之内,已有好几个村庄尽数感染,一时之间难以彻查完全,这奏折之上的请求,虽看似残忍无心,却并非不可用的下策。”宰相魏宁拱手在前,嗓音洪亮响彻整间书房,但说到“残忍无心”时,还是闭起了双目。
秦永然面色若霜,想起那送这份奏折的张大人在最尾处写道——微臣请愿封村,优先处理怀有身孕的妇人,待村庄自生自灭,若态势不可逆,愿烧毁焚毁,微臣亦随之。当真不是只求保命的小人,当真不是“残忍无心”,但秦永然又怎么能应允?
“姚大人,你说。”
“天罡府已经派人调查瘟疫之事,已经感染的村子虽并非没有回旋余地,可……奏折上的内容……”姚晚琼颔首,双手抱拳,“臣附议。”
秦永然点点头,看向陵中澈,问道:“陵太医,此次瘟疫,确无解救之法?”
陵中澈拱手为礼,道:“瘟疫自古以来,必要侦其源头,辨其传染方式,得其资料,试验多次,方可有解救之法。眼下并无头绪,微臣斗胆,附议。”
“好,好,好。”秦永然站起身,绝美的眸子里似是蒙上一层氤氲的水气,“朕明白,你们和张大人一样,都不希望已经陷入绝境的百姓又拉着其余百姓跌入深渊,朕也知道,你们说出“附议”,心里有几千几万的不甘与不舍。”
秦永然抬手抚弄桌台的黄色桌布,一下又一下,轻柔无比,淡淡道:“你们与朕都明白那奏章上的暗话,封村至态势不可逆时便焚之,那便是,此刻封村,此刻焚之。毫无挣扎,毫无希望,只求速死。”
这一席话过后,魏相、姚晚琼、陵中澈无不偏开了视线,皆是不忍。而始终立在旁边的小太监,在震惊不忍之余,偷偷瞧了一眼秦永然,不禁暗中叹道——可惜陛下容色瑰丽无双,摄人心魄,却周身凛然之气,第一眼见到更觉清冷威严,是种可远观不可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