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枫给霍老爷子夹了一块葱烧海参,“霍老,您多吃吃海参,非常补的。”
“你也吃。”霍老爷子给她夹了一块红烧鹿蹄筋,“我记得你爱吃有嚼头的菜。”
“……您还记得啊……”章枫感动不已,又给霍老爷子盛了一碗汤,一边吃,一边漫不经心地说:“我也记得,当年谢夫人重病的时候,连人都不认得了。当时谢家不是来了人看她?她都把人赶出去了……”
霍老爷子“哦”了一声,偏头想了想,“你是说,姿妍她兄弟?”
“嗯,应该是吧。那时候我只是小护士,只想好好照顾首长的身体,夫人那边一个字都不敢沾,也不能沾。”章枫将霍老爷子的记忆引回到十几年前,谢姿妍病重的时候。
那时候,霍家确实忙得人仰马翻。
霍老爷子只记得爱妻病重之后,脾气一日比一日暴躁,当年脾气和顺的大家闺秀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只跟霍绍恒说话能和气一些,对别人都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那一年谢家派了谢姿妍的大哥和小弟,带着从国外请来的医生给她治病。
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兄妹俩发生争吵,她将大哥赶了出去……
“……姿妍生病了,脾气自然没有以前好了,辛苦你了。”霍老爷子叹了口气,“她从小娇生惯养,肯定是受不了那种委屈,我能理解她。”
不过当时他可没想那么多,还是很气盛,见她不理他,他也不理她,就这样僵持着,没想到居然连她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霍老,您别自责了。我觉得啊,当年夫人那个样子,其实她自己也不想的,我猜她已经不能控制自己了。”章枫委婉说道,“我学医的时候,曾经听教授说过,得了重病的人,在病痛的折磨下,有可能会丧失理智,做出一些平时不会做的事。”
霍老爷子没有说话,一个人默默地吃菜喝酒。
“还有,夫人跟您鹣鲽情深,当年不顾谢家的反对也要嫁给您,对您那样情深意重,您想,她怎么会立那种无稽的遗嘱?”章枫见霍老爷子不说话,只好又“循循善诱”起来。
霍老爷子想了想,放下筷子说:“这倒没什么。那些都是她的嫁妆,我本来就不想要的,但她已经不在了,跟她也没法说,所以我没有在意。这些年那些基金收益,我都转给绍恒了,自己一分钱都没有留。——我霍学农怎么会贪图老婆的嫁妆?!真是笑话!”
章枫听了,脸上的笑容几乎都挂不住了,她用尽全身力气,才堆了满脸笑容说:“霍老,您别这么想。您这样想,夫人该有多伤心啊?她本来就是一心为了您,才在遗嘱里写下您的名字,是不是?”
“这倒不错。”霍老爷子长叹一声,“我跟她三十多年夫妻,一直感情都好,就是最后一年她病重,才闹了些别扭。也是我的错。她都生病了,我干嘛还跟她赌气?”
章枫那时候在他身边却是一朵娇俏可人的解语花,因为曾经发生过一次关系,两人又比一般的护士首长多一份暧昧之情,当然比病重又脾气古怪暴躁的妻子要讨他欢喜。
他的心,就是这样一步步偏离了原来的轨道。
“所以啊,您把信托基金完全放弃,不就是再一次伤她的心吗?您有夫人的信托基金傍身,就像是夫人永远陪着您一样……”章枫绞尽脑汁要将话题引向谢姿妍的遗产基金。
霍老爷子看了她一眼,垂眸道:“我吃饱了,你下去招待客人吧,我要睡会儿。”
章枫十分尴尬地站起来,讪了一会儿,说:“我先伺候您睡了再下去吧。”
霍老爷子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点头答应了。
章枫脸上一喜,扶着霍老爷子去里面的卧室休息。
刚从霍老爷子的卧室里走出来,就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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