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慢慢地撕开了夜幕的阻隔,只一刹那,天就亮了。
李微水躺在睡了一晚上依然还有些潮意的床上,睁开了眼睛。昨晚只是匆匆一扫,隐约看见只是个一进的院子,正房厢房,与别处无异,她和母亲坐在西厢房,外面是厅,槅扇后是睡房,右边一个耳房,她如今就在耳房的小床上。
李微水披上外衣,走到小小的菱花槅扇窗前,窗户糊着纸,已经变了颜色,她轻轻推开一条缝,抬眼正好看见东厢房那扇也被推开了一条缝隙的窗扇,窗后的人影一晃,似乎被她吓了一跳。
她心里一阵狂喜,忙拉上窗户,舔舔手指在绢纸上掏了个洞,悄悄把眼睛对上去。
那人过了好一阵才又冒出个头来,看见她这边没动静,把窗户一点点推开,一个瘦削干枯的年轻男子站在窗前往这边张望,面容虽被隐匿在阴影里,那股张皇失措却无处遁形。
“就是这人?!”母亲红梢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李微水身后。
“就是他。”李微水让开位置,“娘看看。”
红梢趴过去瞄了两眼,“很一般的男人。”
“他可是革命党人!”李微水悄声说。
“我不管他是什么人,水儿,你这么做我们可再没有回旋的余地了!”红梢神色憔悴,一看就是整晚无眠,辗转反侧的样子。
李微水佯装没看见母亲的模样低下头,“这是最后的机会。”
红梢揉了一把脸。“毛君贤怎么敢跟陈大秀闹,那可是阎王爷,说杀人就杀人。”
“我不知道。”李微水仰起头,有些抑制不住的兴奋,“原本以为毛君贤哄着毛樱和陈长青周旋是要投靠陈大龙,却让我得知他想要取陈大龙而代之,我虽然不知他具体要怎么做,但c”她阴阴地一笑,“毛樱这阵子对我特别好,昨天闹成那样,她也没怎么样,如果放在平时,哼,她不把我打死才怪!”她冷笑一声,凄然道,“我原本想再确认一下,可c算了,她怕是真的要把我推出去当替死鬼了。我们不是一直想通过梅家逼近向家么,现在机会正好来了。”
“那个兰清若?!”红梢怀疑道。
“对”
“我看你说的未必,昨晚那么晚了,梅二爷可没陪着来,小事见大c”
李微水打断红梢,“再没这样合适的人了!”
红梢闭上嘴,半晌,“娘支持你,这边的事了了,娘带着你去c到时候再说。”
“好,”李微水又出去看看,“娘,你出去打探一下,饭,怎么吃,水怎么进来,打扫收拾是个会章程。”
“好,”红梢利索地抿了下头发,就出了西厢房,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直奔院门。
东厢房的人一直躲在暗处窥视。
李微水刚把自己收拾利索,就听见院门处有争吵的声音传来,李微水疾步奔过去。
红梢看见她,气不打一处来,嚷道,“你个小蹄子,惹恼了你表叔,他现在翻脸不认人,要让我们饿死在这里!”
“怎么会?!”李微水欲哭无泪,“那我去给表叔婶子跪下,求他们别跟我计较。”说着就往外冲。
“别别别,”院门处两名家丁伸手拦住,语气还算客气,“不是我们不讲理,毛管家特意吩咐今日不许你们出门,或许明日就好了。”
“不让我们出院门?!”红梢哇地一声哭出来,“这是为何?这是让我们母女死在里面么?”
“不是不是,”家丁无奈,“今日是老太太的寿宴,忙成一团,顾不上你们也是有的。我这就去给你们提饭,一日三顿,我保证不耽误,放心吧,夫人。”
“母亲,算了吧。”李微水忍耐地宽慰道,“明日我们再找表叔说理。”两人相扶着坐到一边。
没一会儿,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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