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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写过很长很长的情诗。他认为,她是撑着油纸伞,独立徘徊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一个丁香一样的结着愁怨的姑娘。他那时理想的,是有诗意的女生,像诗里写着有丁香一样的颜色,芬芳,忧愁的,在雨中哀怨,彷徨。可是赵佑千没有得到回信。一直到遇到戴因雪,沾着罂粟花气息的女人。可也落了空。娶了长辈安排的姑娘,后来的赵大太太。他突然觉得戴因雪说的是对的,他并没有爱过她,只是燃起的情欲,生理上的欲望,二十余岁年轻男人的需求,本能地对成熟异性身体的渴望。沾上欲火的爱情,一时新鲜,到底烧不尽心底去。

    外面的雨纷纷下着,杯子里的咖啡早已经凉了。他闻到她身上涂着淡淡的水仙香水,混着飘进来的的雨水潮气,以及她的紧张反倒牵扯出的暧昧。两个人都没有怎么说活,顾玉璃后来一直微低着头,不敢再看坐着对面的这个男人。赵佑千对顾玉璃的第一印象是白,脸白,连露出的手也是玉葱白,一身含糊的白,像空山顶上终年不化的雪。一种凛冽的寒意。雪在融化时是最冷的。像她脸上突然收起笑容后的冷漠。他能感觉到她的抗拒,这种淡漠却适得其反地燃起他的欲望,她眼神躲闪的后退,更让他想靠近。

    这段时间赵家下人都在背后谈及还未嫁进门的新姨太太,说自从有了她,赵家大少爷便收了心,也不再见往妓院里走。大太太听后只能暗地里抹眼泪,她觉得委屈,因为在嫁进赵家之前,跟过一个男人破了身,新婚当晚的‘经验’成了她独守空房的铁证。生下女儿后,她身体更渐臃肿,怨恨积在心底被挤压得越发窄了,眉头紧着怒气,她脸上总是像皱褶起的面团。

    赵老先生只是劝大媳妇宽心,说道,反正赵家将来是要交给你的,你才是正房。但是赵大太太心理明白,迟早以后是要分家的。如今二弟也大了,将来等他成了亲还不知道是个什么光景,男人的心握不住,钱总要自己管着。她一边操办婚事,一边收敛着钱。

    赵佑僖,这次连大哥的婚礼都来不及参加。他去了西洋念书。这事还是母亲还在的时候,就决定送小儿子留英,指着他毕业,一起接管家业,结果他选了不沾边的医学,赵老先生一气之下中断了他的生活费,只是赵佑千一直暗里托人给弟弟寄钱。

    赵佑僖站在轮船最前面,吹着海风,问风从哪里吹来,只听到零零碎碎浪花声,破旧的白帆,偶而引来一只海鸥,独自迎风站着,很久很久。他是一个人走的,只揣着几套随身衣服,洗漱用品,少量银钱,入学资料,几本解闷的书,一只钢笔,和一些画纸。

    看不到尽头的海,隔得太远,不知道多久才能到岸。船摇晃着,和他的六神无主,一直漂浮在海面。船上,没有伴,海对岸,也没有伴,只有偶尔抬头看看黄昏大片大片寂寞的云,和夜晚一颗一颗热闹的星。天一黑,赵佑僖早早就睡下,船仓睡觉的床很狭窄,空气极寒,每次都双手抱着膝盖倦曲着睡,这种姿势让他感到温暖。月光在海面上铺上一条长长的丝路,带着他的梦回到上海。

    这晚赵家灯火辉煌,到处挂着红灯笼,到处贴着红喜字。赵佑千比上次成亲像换了个人,喜气挂在身上。他脸上泛红,一直微笑地敬酒,嘴角含着笑微微上扬。那晚天上挂着一对红色的月牙。

    顾父很满意这位女婿,看着满满一屋的聘礼,心想自己和女儿都终身有靠了。他认为女儿的迟疑犹豫是出自女儿家的娇羞或者不愿意当二房,没有看见她眼里的失落。

    那天,顾玉璃一身大红新娘服,趿一双红色绣花鞋,抿了红色口红,头发上插着红色花状发夹,少有的一身笼红。屋里的纱帐全部换成了红色,地上桌上都点了红蜡烛,还有数盆盛开的水仙,是她身上涂的香水味道,花气香气混在一起有些迷离。她低头摸了摸手指上的银圈戒指,把它轻轻推到指尖,犹豫了一下,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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